以及據說是某鋪子的倆伙計,張嘉貞,蔣去。
三人并未通過披麻宗那艘從老龍城北歸北俱蘆洲的渡船,直接來到牛角山渡口,而是通過一條短途渡船北上,然后沿著那條相傳是真龍鑿出的地下河道,懷揣著三本通關文牒,以及一塊大驪太平無事牌,一路向北游歷,最后過了紅燭鎮,棋墩山,進入落魄山地界。
最后在朱斂的安排下,在拜劍臺那邊落腳,無聲無息的。
因為三人只算是落魄山記名弟子,所以暫時不用去燒香拜掛像。
有了供奉周肥的一擲千金,落魄山所有藩屬山頭的府邸打造,大興土木,用周供奉的話說,就是怎么貴怎么來,別替我省錢,山上的仙氣怎么來的?就是靠銅臭氣最重的神仙錢,一顆一顆堆出來的!
崔嵬尤其隱匿身份,先前那一路遠游,對于一位金丹瓶頸劍修,在浩然天下的金貴程度,崔嵬已經心中大致有數。一位金丹練氣士,就可以舉辦開峰儀式,并且都是浩然天下宗字頭仙家都會無比重視的典禮,更何況是一位板上釘釘會成為元嬰的劍修?但是崔嵬比那張嘉貞和蔣去還要收斂得近乎怯弱了。
崔嵬此人離開劍氣長城,除了自身本命飛劍,就只帶了兩件東西,一件衣坊法袍,一把劍坊制式長劍。
張嘉貞得了陳先生親筆撰寫的一幅字帖,晴耕雨讀。為首、居中鈐印了兩方印章。
蔣去得了陳先生贈送的一摞符箓,其中夾雜有一張金色材質的符箓。
鄭大風問道:“老廚子,那兩少年就丟在拜劍臺不管了?我看這樣不好,不如送到壓歲鋪子那邊去,沾些人氣兒。”
魏檗笑道:“還真不能這么說,張嘉貞和蔣去本就是市井出身,不缺這個。”
鄭大風笑道:“我這不是覺得那張嘉貞瞧著不錯,想要撮合撮合他和小酒兒嘛。咱仨夜夜被窩涼颼颼,舒坦?難道還要這些晚輩們步咱們的后塵?我看不行,萬萬不行。”
壓歲鋪子石柔,草頭鋪子那邊住著三位記名供奉,目盲老道賈晟,瘸腿年輕人趙登高,小姑娘田酒兒。
朱斂笑道:“拜劍臺那倆外鄉少年,應該都會有出息的,不過比較大器晚成,需要我們耐心等待。”
魏檗說道:“就算他們想要沒出息,也得問過周肥供奉的神仙錢,答應不答應啊。”
朱斂和鄭大風一起點頭,“有理。”
鄭大風說道:“回頭讓暖樹丫頭將此事記下,下次祖師堂議事,翻出來,給周肥兄弟瞧一瞧。”
陳暖樹忙完了手頭事情,跑來看下棋。
陳靈均打著哈欠,走入院子,瞧見了陳暖樹,笑嘻嘻道:“小蠢瓜子,你那只龍王簍還沒煉化成功呢?”
當年陳平安離開落魄山之前,將得自北俱蘆洲仙府遺址的那對龍王簍,分別送給了陳暖樹和陳靈均,讓他們煉化了,作落魄山藩屬山頭黃湖山的壓勝之物。陳靈均早已大煉成功,陳暖樹卻進展緩慢,只是這個緩慢,只是相對陳靈均而言。一個差點被陸沉帶去青冥天下修行的家伙,資質自然不會差。
陳暖樹神色黯然,默不作聲,兩只小手攥緊衣袖。
魏檗伸手按住陳靈均的腦袋,彎腰笑問道:“什么?”
陳靈均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道:“暖樹,修行一事,勤勉就夠夠的了,不要急,急了反而容易壞事。要學咱們老爺,走樁慢,出拳才能快。”
魏檗拍了拍陳靈均的腦袋,“再這么嘴巴沒個把門的,等裴錢回了落魄山,你自己看著辦。”
陳靈均差點沒給魏大山君下跪,陳靈均立即踮起腳跟,雙手搭在魏檗肩膀上,笑容諂媚,讓站著的魏檗坐下說話,他好幫著山君老爺揉揉肩膀。
北俱蘆洲太徽劍宗,首屈一指的宗字頭豪閥!劍仙齊景龍的嫡傳弟子白首,厲害吧?
被裴錢一腳下去,就躺地上抽搐了。
關鍵最可怕的事情,是裴錢記仇啊。
岑鴛機,元寶元來姐弟,練拳間隙,三人也一起來到院子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