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妖族劍修有些神色恍惚,低頭望去,魂魄震顫,心絞不已。
對方那近在咫尺的老劍修,面容依舊惶恐不安,但是對手左手,卻穩穩握住了長劍,不但如此,右手如鐵騎鑿陣,鑿開了對手的胸膛,卻又未曾透后背而出,拳頭虛握,剛好攥住了一顆虛無縹緲的金丹,在這之前,就已經以轟然炸開的沛然拳意,攪爛了本命竅穴的鄰近氣府,就像徹底隔絕出了一座小天地,半點不給死士劍修炸裂金丹的機會。
斃命之前,死士妖族劍修,見到那老劍修還他娘的有心情在那邊演戲,一臉誠摯的心有余悸,然后展顏一笑,心虛愧疚道:“小勝小勝,僥幸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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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荒天下的攻城大軍,被三教圣人合力打造出來的那條金色河流一分為二。
劍仙仗劍,據守長河,劍仙們身后的妖族,只能做那困獸之斗,再無后援,必須要與那些離開城頭的中五境劍修,亂戰廝殺。
不過劍氣長城這撥劍仙想要守住長河,將戰陣攔腰截斷,長久阻滯后續大軍前移,絕非易事。
每一位劍仙都需要承受洶涌前沖的妖族大軍。
戰場之外。
甲申帳。
這座軍帳之中,雖然都是些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卻是六十軍帳當中的大帳,戒備森嚴,規矩極多。外來訪者,除非有重要軍務在身,即便身為劍仙大妖,膽敢擅自近帳,一律斬立決。
今天甲申帳來了兩位身份極其顯赫的貴客。
一位身穿大紅衣袍的魁梧老者,身上那件鮮紅法袍,燦若煙霞,紅光流溢,生生滅滅,倏忽不定,這是一件仙兵品秩的法袍,傳聞最早得那條自大淵入口之一的曳落河,曾是大河根本壓勝之物,老人輩分極高,與那仰止、黃鸞輩分相當,只是各有恩怨,關系極其復雜。
老者是蠻荒天下的英靈殿王座候補大妖之一,比那大妖重光戰力更高,只是一直獨來獨往,名聲才不如重光。最近一次公開露面,便是當年被流傳途中的阿良,事后所謂的“一個手癢沒忍住”,一劍砍塌了老人的巢穴大半,老人這才與重光聯手,氣勢洶洶追殺阿良數十萬里,一直將那個阿良追殺到劍氣長城才止步,也“順便”領教了董三更出城一劍。
老人身邊,站著一位身后背了足足五把長劍的年輕大妖,身穿一件同樣大名鼎鼎的翠綠法袍“束蕉煉”,容貌英俊且年輕,只是一顆眼珠,呈現出毫無生機的枯白色,年輕大劍仙也未刻意遮掩,甚至連障眼法都懶得施展。若非被這顆眼珠子破壞了容貌,估計都可以與那劍氣長城的劍仙米裕,比拼皮囊之出彩。
只是與那玉璞境劍修米裕最不一樣的地方,還是這位劍仙大妖,劍術極高,是上五境劍仙妖族當中,最年輕的一個,在那十三之爭當中,堂堂正正,贏過了一位成名已久的大劍仙張祿,使得后者身敗名裂,以戴罪之身,去看管倒懸山那道大門,只能與那喜好坐蒲團看書的小道童朝夕相處,傳聞這位張祿,與寧府劍仙夫婦關系極好,只是好像朋友三人,下場都好不到哪里去,兩個戰死,一個活了下來,卻淪為笑柄。
甲申帳女子劍修流白,陪同軍帳領袖,少年木屐,兩人一起出門相迎。
木屐畢恭畢敬道:“拜見官巷老祖,綬臣劍仙。”
流白言語要更加隨意,透著親昵,笑道:“見過官巷老兒,綬臣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