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真與竹篋心聲言語道:“想不到輸在了一把飛劍的本命神通之上,如果不是這樣,就算給陳平安再多出兩把本命飛劍,一樣得死!”
竹篋說道:“抱怨可以,但是希望你不要遷怒?灘和雨四。”
離真譏笑道:“你不提醒,我都要忘了原來還有他們參戰。三個廢物,除了拖后腿,還做了什么?”
竹篋皺眉說道:“離真,我敢斷言,再過百年,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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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傷最重的流白,她的劍道成就,都會比你更高。”
離真沉默片刻,自嘲道:“你確定我能活過百年?”
竹篋反問道:“是不是離真,有那么重要嗎?你確定自己是一位劍修?你到底能不能為自己遞出一劍。”
竹篋心中大為疑惑,先前的托月山離真,雖然桀驁不馴,目中無人,但是那種鋒芒畢露的意氣風發,竹篋不覺得有什么錯。
只是不知為何,離真在“死”了一次之后,性情好像越來越極端,甚至可以說是灰心喪氣。
離真雙手揉著臉頰,喃喃道:“你親身走過光陰長河嗎?可能沒有,可能走過,但是你肯定不曾見過光陰長河的河床,我走過,那就是命運。”
竹篋聽著離真的小聲呢喃,緊皺眉頭。
雨四孤苦伶仃一人站在那邊,比神色黯然的離真,更加失魂落魄。
獨處容易讓人生出孤單之感,孤獨卻往往生起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一道身形憑空出現在他身邊,是個年輕女子,雙眼猩紅,她身上那件法袍,交織著一根根細密的幽綠“絲線”,是一條條被她在漫長歲月里一一煉化的江河溪澗。
她輕聲安慰道:“公子,沒事,有我在。”
然后她死死盯住那身材婀娜的仰止,對峙雙方,是新舊兩位曳落河之主。
雨四伸手撇開年輕女子的手,率先挪步,淡然道:“走吧。”
那女子尾隨其后。
?灘看到這一幕后,頓時愕然。
坐在軍帳內的木屐抬起頭,又低下頭。
木屐一直清楚離真、竹篋和流白三人的師門,卻是今天才知道?灘和雨四的真正靠山。
少年撓撓頭,不知道自己以后什么才能收取弟子,然后成為他們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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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猛然驚醒過來,從床榻上坐起身,還好,是許久未歸的寧府小宅,不是劍氣長城的墻角根。
陳平安伸手抵住額頭,頭疼欲裂,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只是這么個小動作,就讓整座人身小天地翻江倒海起來,應該不是夢境才對,山上神仙術法萬千,世間古怪事太多,不得不防。
陳平安怔怔望向門口那邊。
門檻那邊坐著個男人,正拎著酒壺仰頭喝酒。
一屋子的濃郁藥味,都沒能遮掩住那股酒香。
男人站起身,斜靠房門,笑道:“放心吧,我這種人,應該只會在姑娘的夢中出現。”
說到這里,男人抹了把嘴,自顧自樂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