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整座城池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
陳平安甚至都看到了不少自己曾經篆刻在竹簡上的美好句子。
看到了許多佛經、法家典籍上的言語,看到了李希圣畫符于竹樓墻壁上的文字。
阿良心意微動,異象消失,笑道:“只需要學個大概就行了。畢竟誰都成為不了另外一個人,也無需如此。我阿良是阿良,小齊是小齊,你陳平安就是陳平安。”
陳平安點了點頭。
阿良然后轉頭望向二樓,“你剛才嚷嚷個啥?”
那老劍修一臉誠摯道:“阿良,要不要喝酒,我請客。”
阿良嘴上說道:“你他娘的把我阿良當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種欠錢還跟人討酒喝的人嗎?!”
眼睛卻死死盯住那個老劍修,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不能夠!”
老劍修義正言辭,一只手使勁晃蕩,有朋友趕緊拋過一壺酒,被老劍修接住后,老劍修轉為雙手捧酒壺,動作輕柔,輕輕丟出樓外,“阿良老弟,咱們哥倆這都多久沒見面了,老哥怪想念你的。得空了,我在二掌柜酒鋪那邊擺上一大桌,喝個夠!”
陳平安和白白得了一壺酒的阿良離去之后。
酒樓那邊,老劍修落座后,撫須而笑,“整個劍氣長城,誰能像我這樣討債,讓阿良都擺出了這么大的陣仗來躲債?你們啊,是跟著沾光了,所以今兒我就不掏錢了,你們誰來結賬?”
阿良走在路上,喝著那壺別人非要送攔都攔不住的仙家酒釀,突然說道:“那件大事,與寧丫頭說過了嗎?”
陳平安點頭道:“緣由后果,一五一十都與她說了,我覺得越是親近人,越該把事情講明白。”
阿良笑道:“難怪文圣一脈,就你不是打光棍,不是沒有理由的。”
陳平安笑著不接話。
到了酒鋪那邊,生意興隆,遠勝別處,哪怕酒桌不少,依舊沒有了空座。蹲著坐著路邊喝酒的人,茫茫多。
阿良就跟陳平安蹲在路邊喝酒,身前擺了一碗面,一小碟腌菜。
四周喧鬧,到了這座鋪子喝酒的大小酒鬼,都是心大的,不心大,估計也當不了回頭客,所以都沒把阿良和年輕隱官太當回事,不見外。
阿良手托酒碗,夾了一筷子菜,打了個激靈,真他娘咸,趕緊卷了一大筷子陽春面。
聽著某些家伙吹噓這兒酒菜得勁,好些個剛被拉來這邊喝酒的人,久而久之,便覺得酒水滋味好像真是不錯了。
阿良就納了悶了,如今給人當托兒不收錢啊?
陳平安雙手捧住酒碗,小口飲酒,喝完一口酒,就望向大街上的熙熙攘攘。
來來去去,走走停停,悠悠匆匆。
身邊人,可能明天離去。遠游人,可能明天回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