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三更回頭瞪眼道:“瞧你這別扭勁,娘們唧唧的。”
董不得翻了個白眼。
董三更哈哈笑道:“沒法子,瞧見了你和三秋,總覺得你是爺們,他是個姑娘。”
然后老人收斂笑意,“既然想通了,就別藏著了。”
董不得搖搖頭,十分執拗。
董三更便不再勉強,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些孩子們的一時聚散,終究不似老人。
董三更望向董畫符問道:“你就沒個喜歡的姑娘?”
董畫符搖搖頭,干脆利落道:“么得空。”
董三更氣笑道:“每天蹭吃蹭喝就有空了?”
董畫符點頭道:“阿良說他這輩子見過無數的奇人怪事,就只沒見過走江湖不花一顆錢的人,從古未有。我做到了,要保持。”
董三更問道:“你小子還挺得勁?”
董畫符點點頭。
董三更嘖嘖道:“這么摳搜,你小子以后要是能找到個媳婦,我跟你姓。”
董不得實在是不想聽這一老一小的絮叨,問道:“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董三更說道:“年紀太小,和年紀大了,都容易記不住事,所以喊你們來這邊看看。”
董不得說道:“董家丟掉的聲譽,我一個姑娘家家的,掙不來撐不起,靠黑炭,還湊合。”
董三更笑道:“根本不是這么回事,董家還不至于淪落到要兩個孩子去撐門面,就只是要你們兩個記住,以后做事情別那么想當然。”
疊嶂酒鋪那邊,來了個不是光棍的酒鬼,是新面孔,結果給一群劍修嚷嚷著“急就章”。
把那酒鬼給惱得不行,多要了幾壺竹海洞天酒,回罵那些老光棍連床上急就章的機會都沒有。
擔任店鋪伙計的少年少女都很茫然,醉話葷話聽過不少,可這個文縐縐的說法,卻是第一次聽說。
少年就近與相熟的酒客一問,才恍然,少女也好奇,偷偷詢問,少年卻微微臉紅,使勁搖頭說不知。
有個最近兩年吟詩作對有如神助的老劍修,與一個新拉來這邊喝酒的朋友感慨道:“某個狗日的說過,有兩種人,一定要小心,沒喝醉過的時常飲酒之人,別去招惹。被欺負慣了卻從不求饒的人,別去欺負。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那個朋友不太上道,問道:“哪個狗日的,是阿良,還是二掌柜?”
老劍修直接一揚手,“這是什么混賬話,疊嶂,再來一壺酒,我得與朋友喝幾碗罰酒。”
那個無緣無故又掏了一壺酒錢的劍修,點頭道:“酒桌上,飲酒醉酒都安安靜靜,戰場上,被打了還悶不吭聲的。說的是咱們二掌柜啊,那么說這個道理的,應該就是阿良了。這些個讀書人,盡扯這些彎來繞去的,教人摸不著頭腦。來來來,趁著兩個狗日的都不在,咱們多喝多罵,酒錢我不出,可是罵人有一句算一句,全部都算我賬上,就算阿良和二掌柜在我跟前,老子還是這么句話!拼酒量,那倆加起來,也不是我對手!”
老劍修愣了愣,“你也是?”
那酒鬼會心一笑,故作高深。
寧府門外的街上,有個老人神色復雜,好像不知該不該敲門,老人最后還是嘆息一聲,返回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