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第一次來到劍氣長城,會乘坐中土神洲一條名為“珊瑚玦”的跨洲渡船。
跨過大門后,陳三秋回望一眼。
疊嶂說道:“到了中土神洲,可以等待百年一次的開門。”
兩人找到那座鸛雀客棧。
位于狹窄小巷的客棧,年輕掌柜坐在門口曬太陽,見著了白衣公子和獨臂女子,起身笑臉相迎,“兩位貴客,里邊進里邊進。”
跨過門檻,陳三秋說道:“陳平安曾經說過,如果見著了掌柜還在倒懸山,就讓我問一問掌柜,是不是修行中人。”
陳三秋笑道:“陳平安還說,并無別意,純粹好奇。”
年輕掌柜趴在柜臺那邊,笑呵呵道:“我一個做小本買賣的,只能勉強守住一畝三分地的祖業,算哪門子的修道人。”
陳三秋點點頭,不再多問。
年輕掌柜抬頭瞥了眼大堂里邊的一桌子憊懶貨,氣不打一處來,開門做生意,卻一個個架子比他這個掌柜還大了。
鸛雀客棧生意寡淡,所以客棧雜役們都沒什么事情可做。
一個負責關門開門、以及值夜的老翁,一個廚藝不精的中年廚子,一個打掃庭院、屋舍的健壯婦人,一個接人待物從無好臉色的少女。
四人都姓年,年紅,年斗方,年春條,年窗花。
聚在一張桌上,漢子與婦人坐在一條長凳上,老翁和少女相對而坐,少女趴在桌上,打著哈欠。
有個酒糟鼻子的老翁一腳踩在長凳上,在喝酒,每次哧溜一小口,就要瞇起眼,打個哆嗦。
一壺酒,能喝半天。
漢子看似在神游萬里,桌子底下的手卻往婦人腿上摸去,被婦人拍掉爪子,片刻之后,就再來,毅力可嘉。
婦人正側著身,忙著跟少女嚼舌頭,跟少女說那倒懸山各處的傳言,都帶點葷味,不然沒啥說頭。什么水精宮的云簽仙師,之所以要離開倒懸山,是她在水精宮的一個晚輩俊哥兒,不忌輩分,愛慕得癡心了,云簽仙師實在是打罵不得、更答應不得,便只好羞惱遠游了。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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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鹿崖那邊,哪位游客女修又給人狠狠擰了臀-瓣兒,真是奇了怪哉,怎的她每次去那邊來回逛蕩好幾遍,都從沒遭此毒手。婦人還問少女,聽說沒,前不久搬走的靈芝齋,他們家那客棧,別看神仙往來多,其實亂得很吶,嘖嘖,好些個狐媚子,那叫一個臭不要臉,回頭客怎么來的,還不是仙師筵席之上、個個露出白花花胸脯,再在床笫里邊,哥哥妹妹喊出來的。
年輕掌柜端了兩碟佐酒小菜,繞過柜臺,坐在那條唯一空閑的長凳上。
將那兩碟醬黃豆和老醋花生放在桌上,然后對那個碎嘴婦人笑罵道:“你就給我消停點吧,早先也不知道誰假扮狐仙夜敲門,還給人嫌丑來著。”
少女臉頰貼在桌面上,輕聲問道:“掌柜的,是那陳三秋和疊嶂?”
年輕掌柜點點頭,捻起一顆花生放入嘴中,“都是很厲害的年輕人,就是心中殺意重了點。”
老翁又抿了口酒,杯中酒水都沒淺絲毫,就喝得整個人縮起來,“陳三秋,瞧著劍運和文運都挺多,人才!”
“至于那個小姑娘,缺條胳膊不打緊,一看她就是個有旺夫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