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裕心知不妙,正要胡說八道一番,實在不行就只好撒潑打滾了。
魏檗繼續道:“信上說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先當個不對外公布的記名供奉,委屈一下米大劍仙。”
米裕松了口氣,笑道:“米裕與魏大山君很有善緣了,一登山就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魏檗笑著點頭,實則心中震驚萬分,陳平安在信上關于米裕的描述,很簡單,劍氣長城劍修,玉璞境瓶頸,可信任。
一位玉璞境瓶頸的劍仙。
魏檗轉頭對那韋文龍笑道:“韋文龍,從今天起,你就是落魄山管錢之人了,隨后暖樹會與你交接所有賬簿。”
說到這里,魏檗略微停頓,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哪怕交接了賬簿,還希望以后你不要攔著暖樹翻閱賬簿,并非是信不過你,而是落魄山上,一直是暖樹管著大大小小的錢財往來,從無半點差錯,只是如今生意做大了之后,落魄山確實應該有個專門管錢做賬的,畢竟暖樹事務繁重,我與朱斂,都不愿她太過勞心勞力。當然,這些都不是陳平安信上言語。你若是因此而心生芥蒂,那就是陳平安看錯了人,以后返回落魄山,就該是他自責了。”
魏檗最后說道:“都是自家人了,所以我才不說兩家話。”
韋文龍笑道:“管賬一事,首重分明二字,哪有一人獨占賬簿、見不得光的道理。魏山君無需多想。”
魏檗會心一笑,點頭道:“不愧是陳平安寄予厚望的人。別的不說,掙錢管錢一事,陳平安的眼光和本事,確實極好,能讓他由衷佩服之人,肯定不差。以后就有勞了。”
韋文龍抱拳點頭。
從這一天起,米裕和韋文龍就算是在落魄山扎根了。
韋文龍的住處,就成了落魄山的賬房。
陳暖樹在交出所有賬簿之后,就再沒有管過錢財一事,至多是每次需要錢財支出了,再去請韋先生批準,每次都會帶上一張紙,詳細記錄每筆錢財的開銷緣由、去處。不但如此,應該是擔心登門次數一多,就要耽擱了韋先生的大事,所以往往一些瑣碎支出,都會由她和周米粒墊錢,湊成了一張紙,再來與韋先生對賬。
韋文龍倒是不覺得此事厭煩,而是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在山上沒待幾天,卻也知道了陳暖樹的每天忙碌,真是從早到晚都有事情可做的。韋文龍便只好主動詢問那個小姑娘,喜不喜歡記賬算賬,粉裙小姑娘點點頭,有些難為情。
韋文龍便將落魄山賬務分成了兩份,牛角山渡口、翻墨渡船在內的大錢往來,歸他,落魄山的日常賬務,繼續歸她,但是所有大生意的賬務往來,小姑娘都可以學,不懂就問。
韋文龍到了落魄山,儼然已經是落魄山的賬房先生了。
倒是米裕每天就是閑逛,身后跟著那個扛扁擔的小米粒。
米裕也不好說那劍氣長城的事情,不過總算知道了隱官大人的酒鋪,為何會賣一種酒,取名為啞巴湖酒水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小姑娘的緣故。
米裕是真不覺得山上的日子枯燥,有趣的很,每天身邊有個周米粒,半點不悶。
今天米裕陪著周米粒在崖畔石桌那邊嗑瓜子,聽著小米粒說著她闖蕩江湖的一個個小故事,一位劍仙,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