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剛剛升為中等福地沒幾年的藕花福地,會不會重返落魄山之后,就已經被打回原形,再次淪為一座靈氣稀薄的下等福地,畢竟一旦逃難之人以后返鄉,是會一起帶走靈氣的,人越多,裹挾氣運、靈氣越多,藕花福地折損越多。
魏檗舉目遠眺,想起那本用心險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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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游記,喃喃道:“陳平安啊陳平安,至于嗎?值得嗎?”
米裕微笑道:“魏山君,看來你還是不夠懂我們山主啊,或者說是不懂劍氣長城的隱官大人。”
米裕轉頭對一旁默默嗑瓜子的黑衣小姑娘,笑問道:“小米粒,賣那啞巴湖酒水的鋪子,那幅對聯是怎么寫的?”
周米粒趕緊放下瓜子,拿起桌上金色小扁擔,站起身,朗聲道:“劍仙三尺劍,舉目四望意茫然,敵手何在,豪杰寂寞!”
周米粒潤了潤嗓子,繼續以更大嗓門喊道:“杯中二兩酒,與爾同銷萬古愁,一醉方休,錢算什么?”
小姑娘高高舉起手中金扁擔,瞅瞅,我有金扁擔,錢算什么嘛。
米裕喝了一大口酒,遙想當年,避暑行宮下了一場雪,隱官一脈的劍修們一起堆雪人,年輕隱官與弟子郭竹酒笑著說了一句話。
我偏不信世道有那么糟糕!
米裕覺得就算在今天,站在這里,年輕隱官也會如此認為,并且堅信不疑。
因為有些認知,與世道到底如何,關系其實不大。
楊家鋪子那邊。
那個名叫楊暑的伙計難得有了些笑臉,因為他認得今天登門的女子,李柳,李二的閨女,李槐那個小王八蛋的親姐姐。以前楊暑還有些念想來著,只是家里長輩沒答應,說不是錢的事情,楊暑再問,長輩只說是老家主的意思,不愿點頭,讓他死了這條心。
不過一向獨來獨往的李柳,今天身邊跟著個粗布麻衣的肥胖婦人,略微礙眼了,楊暑實在忍不住多斜瞥了幾眼,一個婦道人家能胖到這個份上,得是多能吃?那婦人對他“靦腆一笑”,把楊暑給嚇了一跳。那婦人掀起簾子,側身而立,等到李柳跨入后院,婦人才放下簾子,對楊暑又笑了笑,楊暑看著一座小山似的婦人,在柜臺后邊,偷偷抬起自己胳膊,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都有些不是她的對手。
李柳坐在一條一落座便吱呀作響的竹椅上,是弟弟李槐的手藝。
隨身攜帶整座淥水坑的婦人就站在李柳身后,大氣不敢喘。
因為知道那個坐在臺階上吞云吐霧的老頭子是什么身份。
在那遠古時代,管著兩座登仙臺之一。
一位青衣女子御劍落在庭院中,坐在廊道那條長凳上。
楊老頭將老煙桿輕磕臺階,開口說道:“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做成了,只有守住了寶瓶洲才算一樁功德,守不住,反而是一樁禍事,以前我一直拘著你們倆做人做人還是做人,此事過后,你們就可以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