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她們不像自己和?灘,并沒有一位王座大妖擔任護道人。
姜尚真微笑不語。
一處書房,一位衣衫華美的俊哥兒與一個年輕人扭打在一起,原本沒了墨蛟扈從的護衛,光憑力氣也能打死韓家小公子的盧檢心,這會兒竟是給人騎在身上飽以老拳,打得滿臉是血。“俊俏公子”躺在地上,被打得吃痛不已,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應該先去找那花容月貌的臭婆姨的……而那個“盧檢心”仗著一身腱子肉的一大把氣力,滿臉淚水,眼神卻異常發狠,一邊用陌生嗓音罵人,一邊往死里打地上那個“自己”,最后雙手使勁掐住對方脖頸。
姜尚真微笑道:“行了,緋妃姐姐,就不用躲躲藏藏了,都長得那么好看了,為何不敢見人。”
緋妃竟是從那件雨四法袍當中“走出”,與雨四說道:“公子,只是一種秘法幻象,大致相當于元嬰修為,姜尚真的真身并不在此。”
姜尚真點頭道:“那是當然,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從不出手,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也莫要來殺我。這次過來就是與你們倆打聲招呼,哪天緋妃姐姐穿回了法袍,記得讓雨四公子乖乖躲在軍帳內,不然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姜尚真最后幻象消散之際,至于腰間那枚黃綾袋子,并未隨之離去,姜尚真沒傻到這份上,先前不過是逗一逗雨四罷了,這位玉圭宗最新一位、卻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位宗主的男子,有些黯然神傷,他轉頭望向東海那邊,一位飛升境大修士的琉璃金身開始崩散,落幕之時再風景壯麗,終究有那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在心間縈繞不去,讓人難受。
姜尚真喃喃道:“罵了你那么些年的老不死,死了的時候,教人真真傷心,以后討句罵都難了啊。”
姜尚真最后只剩下一顆頭顱尚未靈光消散,剩下的那點幻象,俯瞰著那對身份一個比一個古怪的主仆,微笑道:“新舊兩筆賬,一筆是欺負我女人,一筆是算計荀老兒,以后姜某人陪你們慢慢清算,反正就是跟你們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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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時分。
值此節氣,陽下入地,陰氣始凝,秋燥傷津,宜外御寒、內清熱。
于是山下就有了吃柿子的習俗,聽說可以補筋骨,入冬唇不裂。
一場小雨過后,在一棵如掛燈籠一盞盞的柿樹下,霧蒙蒙的天空,灰黑的枝丫,襯得那一粒粒鮮紅顏色,格外喜慶。
一個瞧著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微胖身材,圓乎乎的臉龐,身穿棉布衣裳,她踮起腳跟,挺直腰肢,手持一根不知從哪撿來的枯樹枝,將五六顆柿子打落在地,然后隨手丟了樹枝,彎腰撿起那些紅彤彤的柿子,用棉衣兜起。
最后她蹲在一塊縣界碑前,一邊啃著柿子,一邊打量著石刻碑文,正中刻著“奉官立禁,永寧縣界”,左邊還刻有一行小字,寫著國號年號。
她覺得很厲害,就這么一塊老百姓過路都不會多看幾眼的石碑,就能把相鄰兩處地盤給敲定了。
在她家鄉那邊,便不成。沒這樣的講究,也講究不起來。打架太兇,脾氣太差,容易什么都留不住。
到了這邊后,她一路游歷,各國官制金銀銅錢,文房四寶小九侯,諸子百家書籍,她什么都收集,見啥都有眼緣,反正到了一處戰后城池,越是門多的大戶人家,越是沒了門,一路逛蕩,就可以隨便撿,遍地都是,比尸體還多。吃柿子,還需要打柿子落樹,但是拾取那些據說原本能賣不少錢的玩意兒,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