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玉圭宗祖師堂內氛圍輕松幾分,掌律老祖笑了笑,“就是咱們那位中興之祖的娘親轉世。”
姜尚真擅長說怪話,將杜懋形容為“桐葉洲的一個敗家崽兒,玉圭宗的半個中興之祖”。
這句話倒是在神篆峰祖師堂,人人覺得妙極。一來二去就在玉圭宗廣為流傳。
反正玉圭宗和桐葉宗相互敵視,也不是一兩千年的事情了。不差這一樁。
如果不是這場天大變故,神篆峰祖師堂早年都專門議論過一事,痛打落水狗,要將那桐葉宗底蘊一點一點蠶食殆盡。既符合儒家規矩,又暗中傷人。
劉華茂感嘆道:“一個不小心,單憑此事,說不定就會給她招來殺身之禍。”
掌律老祖說道:“那咱們就當沒見過這份情報,這點道義,總得講一講,不管如何,不管以后兩宗命運如何,關于這于心,大家說話做事,都厚道些,多念小姑娘一份香火情,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幫襯著點。”
老祖重復道:“有機會的話。”
老人突然站起身,很快所有人都跟隨起身,一起走出祖師堂大門,只見那山水大陣之外,有個身穿棉衣的年輕女子,用剛剛學來的桐葉洲雅言,緩緩開口,照理說玉圭宗的護山大陣早已隔絕天地,對方又無使用手段暫時破開陣法禁制,不該聽聞她的嗓音才對,但是偏偏她的話語,玉圭宗所有修士都清晰可聞,就如人間何處無月色。
那棉衣女子的話語不多,就一個意思,玉圭宗不用讓出宗門,修道之人也不用離開山頭,只需交出一座云窟福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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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化名陳隱的青衫劍客,身材修長,背劍在后。
他在那桃葉渡買了一條烏篷船,往常身姿曼妙的船工小娘、比文人雅士還要會吟詩的老蒿工,早已四散而逃。
青衫劍客就只能自己撐蒿劃船。
如今大泉王朝京畿之地的文人騷客,達官顯貴,哪有這份泛舟賞景的閑情逸致。
所以此人必然是一位外鄉仙師無疑了。
桃葉渡的烏篷船,不是那種尋常水鄉湖澤的腳劃小船,船頭刻有一種似鷺的水鳥裝飾,青衫劍客便是因為這古老“船首”才起了撐船的興致。
他腰間懸掛了一枚祖師堂玉牌,“祖師堂續香火”,“太平山修真我”。
這塊玉牌只是某個軍帳的戰利品之一,就給他拿了過來。
斐然對大泉王朝的觀感不錯,多有形勝之地,人杰地靈,尤其是大泉邊軍精騎,各地駐軍的戰力,都讓桐葉洲中部的幾大軍帳刮目相看。
桐葉洲整體的山下形勢,其實比甲子帳預期要好很多,簡而言之,就是桐葉洲世俗王朝在沙場上的表現,兩個字,稀爛。
勁風知勁草,愈發顯現出大泉王朝的出類拔萃。只不過野草終究是野草,再堅韌強勁,一場大火燎原,就是灰燼。
畢竟如今桐葉洲的“天時”,被蠻荒天下的托月山掌握。
斐然丟了竹蒿,烏篷船自行前去。
只是如今南齊京城的那個軍帳,關于大泉劉氏國祚的存亡,爭執不下,一方執意要殺絕蜃景城,屠城筑造京觀,給整個桐葉洲中部王朝、藩屬,來一次殺雞儆猴。要將藩王、公卿的一顆顆頭顱砍下來,再派遣修士將它們一一懸掛在各個小國的城門口,傳首示眾,這就是負隅頑抗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