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男子以手拍膝,微笑吟詩。
笑容不多,嗓門不小,“此為我阿良獨創的三別歌。”
蜀道難,將進酒,夢游天姥吟別留。
琵琶行,長恨歌,賦得古原草送別。
哀王孫,無家別,丹青引贈曹將軍。
“若非押題,不然其實換成那泥功山,負薪行,一百五日夜對月。也是很不錯的。”
“洗兵馬,贈花卿,江畔獨步尋絕句。嗯,換成三川觀水漲十韻,好像更好些。”
“好家伙,這般文思如泉涌,車轱轆似的剎不住啊,厲害的厲害的。”
新妝說道:“胡扯夠了沒?”
最后阿良點點頭,神色似笑非笑,雙手握拳撐在膝上,自言自語道:“好一個賈生慟哭后,寥落無其人。好一個醉為馬墜人莫笑,有請諸公攜酒看。”
新妝安靜等待那個答案。
你阿良為何如此不珍惜一位劍修的十四境。
“因為我很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十四境。”
阿良倒是沒有耍無賴,笑道:“可惜新妝姐姐,年紀不小,遠游太少,所以不懂。畢竟不是劍客心難契。”
新妝默不作聲。
劍客也好,劍修也罷,一座天下都承認。
唯獨這個男人過于用力去“假裝”的斯文人,實在讓人膩歪,總覺得何必如此,當你的劍仙便是。
新妝曾經詢問周先生,若是浩然天下多是阿良這樣的人,先生會如何選擇。
周先生笑言,那我就不來你們家鄉了,而阿良之所以會是阿良,是因為只有一個阿良。
相傳阿良之所以一人仗劍,數次在蠻荒天下橫行無忌,其實是正是為了尋找周密,昔年浩然天下不得志,只好與鬼神同哭的那個“賈生”。
只是周密始終不愿意見他。
阿良猛然站起身,神色肅穆,沉聲朗誦一番年少時讀書后、早早得其大神意的書上言語。
目極萬里,心游大荒,魄力破地,天為之昂。
云蒸龍變,春交樹花。造化在我,心耶手耶?
阿良所有的言語,化作一個個大如山岳的金色文字,砸入金色蒲團之下的深淵中。
文字更顯化出那金色蛟龍,春風樹花,出沒白云中,將那股沖天而起的煞氣壓下。
儒家圣人,浩然正氣。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地底極其深遠處,有那天崩地裂的動靜,好似被阻攔道路,只得暫時退回,只是那殘余聲勢,依舊緩緩傳到金色蒲團處。
讓那新妝只覺得驚心動魄。
男人雙手抹過腦袋,與那托月山女子大妖笑問道:“讀書人,猛不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