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東山還是點頭,“也還好。先生呢?”
陳平安一樣點頭,“也還好。”
陳平安雙手撐在膝蓋上,“落魄山那邊?”
崔東山笑了起來,“那就更更更好了。不然我哪敢第一個來見先生,討罵挨揍不是?”
沉默片刻,崔東山笑道:“與先生說個好玩的事兒?”
陳平安笑道:“說說看。”
崔東山忍住笑,“有個名叫鄭錢的女子武夫,山巔境,在中土神洲和寶瓶洲都闖出了偌大名聲,當年戰事結束后,找她問拳之人,絡繹不絕,然后我就遇到個去問拳的英雄好漢,那哥們才七境,與我信誓旦旦說,打她完全沒壓力,一拳過后就可以躺地上睡覺,安心等著醒過來,只管找她賠錢要醫藥費,拳也切磋了,錢也掙著了。”
陳平安一臉疑惑,震驚,然后眼睛里邊都是笑意,最后卻有些傷感。
陳平安無奈道:“難怪會有人愿意與曹慈問拳四場。”
崔東山嗯了一聲,“因為她覺得師父都輸了三場,當開山大弟子的,得多輸一場,不然會挨板栗,所以明知道打不過,架還是得打。”
陳平安抬起一手,撓撓頭,“這樣啊。”
沉默片刻,陳平安瞇眼笑道:“那我豈不是得連贏曹慈七場才行?至于行不行,總得試試看。看來得走一趟中土神洲了。”
崔東山轉過頭,“嘛呢嘛呢,這位姐姐怎么偷聽我和先生說話?!”
陳平安轉過身,姜尚真身邊站著一位黃衣女子,剛到沒多久,照理說是聽不見自己的言語,不過有姜尚真和崔東山這兩個在,難說。
陳平安瞥了眼崔東山。
崔東山立即舉起雙手,“天地良心!”
果不其然,她笑道:“沒有多聽,就最后那句聽著了,要連贏曹慈七場,讓人佩服。不是有心偷聽,而是你言語之時,武夫氣象有點嚇人,就一個沒忍住。”
她抱拳,“所以在這里先與你道一聲歉。”
女子絕美,比一座涼亭還要亭亭玉立了,跟姜尚真站在一起,很般配。
陳平安穿好靴子,起身笑道:“吹牛犯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