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整座小天地都變成雪白一片。
一襲青衫在裴旻身后遞出一拳。
結果迎頭撞向裴旻尚未收起的三把飛劍。
躲過神霄,被水仙割破脖頸,被一把一線天從拳頭穿透整條胳膊,最終從肩頭處刺穿。
身為止境武夫,陳平安這一拳,竟然最終靜止懸停在裴旻的身后一尺處。
因為裴旻的第四把本命飛劍,就懸停在陳平安眉心處,只有一寸距離。
飛劍靜止,只是劍尖所指,陳平安原本就鮮血模糊的整張臉龐,好像被一盆劍氣清水沖洗了一遍,再無半點鮮血,但是眉心出現了一個極其細微的窟窿。
裴旻緩緩轉身,笑道:“是覺得以命換傷,不劃算?”
陳平安收拳,抬起手掌,抵住眉心。
心念微動,長劍與劍鞘同時畫出一個弧線,分別繞過裴旻,朝陳平安飛掠而來,最終長劍歸鞘,被陳平安右手握住。
與此同時,化劍無數的那把井中月,最終歸攏為一劍,一閃而逝,返回那處本命竅穴。只是籠中雀,依舊不曾收起。
裴旻問道:“知道我為何在此,為何出劍,為何留力?”
陳平安點點頭。
裴旻終于有些理解當年與鄒子的那個約定了。陸臺以后需要打殺之人,其實一直不曾遠在天邊,兩次都始終近在眼前。陸臺擁有那兩把占盡先手、后發優勢的飛劍,確實仍然不夠,還得加上自己傳授劍術。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今夜問劍,除了那沒頭沒腦的一劍,估計是想要回禮,未嘗沒有事先演練一場的念頭。
加上裴旻也不介意此事,就順水推舟,大致上給出了三把本命飛劍的劍術,至于能學走幾成,看陳平安的本事。
要是一個本事不濟,死了,或是重傷跌境,就怨不得別人了。
如果裴旻真要殺他,天宮寺那邊一個仙人境的白衣少年,可以攔,但是注定攔不住。
之前裴旻就與申國公高適真說過,千里之外,某人都會救人不及。而這個某人,當然就是陳平安的師兄,左右。
陳平安放下抵住眉心的那只左手,突然做了一個古怪動作,結合一門指劍術,學那裴旻的劍氣流轉,雙指并攏,輕輕一戳。
裴旻搖搖頭,“幾分形似而已,后來的劍修陸舫都學不好,何談其他武夫。”
那個劍術造詣還可以的癡情種,勉強算是裴旻的一個不記名弟子,裴旻不愿多教他劍術,陸舫曾經專程為了這門指劍術,去過一趟藕花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