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雀府孫清帶著嫡傳柳瑰寶,與真境宗元嬰女修李芙蕖,她的嫡傳周采真,一起走在劉景龍那一行人的身后。
白首知道這里邊的玄機,身后孫府主與那水經山的盧穗,都是北俱蘆洲十大仙子之一,又都鬼迷心竅愛慕姓劉的,然后春幡齋邵劍仙又與盧穗的師父,是有緣無分的半個道侶,所以這會兒先后兩撥人,咫尺之隔,卻殺機四伏。
范二,孫嘉樹,金粟,與披麻宗財神爺韋雨松談事情。
山君魏檗,女子劍仙謝松花,指玄峰袁靈殿,郁狷夫,林君璧,五位卻來自四洲,相談甚歡。
同出“騎龍巷一脈”的兩座鋪子,石柔,小啞巴阿瞞,目盲道人賈晟,趙登高,田酒兒。再與當過二掌柜伙計、又在騎龍巷打過雜的張嘉貞和蔣去,一起下山。
老道人撫須而笑,神清氣爽,沒法子,如今又升官了,攔都攔不住,落魄山供奉分出了個三等,他是躺著躺著,就享著了二等供奉的福。
到了半山腰的住處,霽色峰這片仙家府邸,與落魄山后山那片鱗次櫛比的建筑,都是靠著當年供奉周肥掏的腰包,花了十多顆谷雨錢打造而出。每一處宅子,都是大管家朱斂親自構圖,親自督造,不愧是在藕花福地編撰過一部《營造法式》的老廚子。相較于集靈峰竹樓附近的那片府邸,可謂后來者居上,但是誰都清楚,算不算落魄山真正的“老人”,還是得看在竹樓那邊,有沒有一處確實不值錢的“小破宅子”。這就跟與落魄山熟不熟,就看磕不嗑得上瓜子是一個道理。
所有觀禮客人,都發現原先走在路上閑聊的隊伍,幾乎都不用如何分散,因為下塌處,都相鄰。所以大多繼續揀選某處宅子,繼續閑聊。修道之士,山上各自修行,又來自浩然天下的四面八方,像今天這樣相聚碰頭的機會,其實不多的。
而這些,都是小暖樹與老廚子、韋賬房仔細商議過后的細致安排,光是用掉的紙上草稿,小管家陳暖樹就填滿了一個紙簍。
因為要參加祖師堂議事,暖樹先前就將好幾串鑰匙交給了田酒兒和小阿瞞,酒兒姐姐從來細心,別看阿瞞像個小啞巴,其實腦子很靈光的。
而真名周俊臣的阿瞞,在山下,只與掌柜石柔關系好些,在山上,只與暖樹會說幾句話。哪怕到了師父裴錢那邊,阿瞞依舊喜歡當啞巴。
在一座大院子里邊,“小隱官”陳李,斜坐石桌,看著那個雙手負后的“小小隱官”白玄。
陳李問道:“白玄,你觀海境沒?”
白玄如遭雷擊,然后腹誹不已,你他娘的怎么跟小爺說話呢?你是劍氣長城公認的小隱官咋了,跟在曹師傅身邊混過幾天啊?
高幼清有些替那個孩子打抱不平,埋怨道:“陳李,沒你這樣欺負人的,白玄如今還沒十歲呢。”
少年舉形坐在臺階那邊,膝上橫著一根綠竹杖,笑著看熱鬧。他如今是龍門境劍修,瓶頸,比陳李低了一個境界。
同樣是謝松花嫡傳的少女朝暮,卻還只是剛剛躋身觀海境劍修。
陳李一個斜眼,高幼清立即不說話了,陳李又問道:“先前在祖師堂里邊,還有下山路上,你瞅個啥?”
白玄眼珠子一轉,嬉皮笑臉道:“仰慕小隱官的風采。”
陳李說道:“以后好好修行。”
白玄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笑呵呵抱拳道:“小事一樁。”
納蘭玉牒與姚小妍都高幼清相熟,這會兒正一左一右蹲在高姐姐身邊,都眼饞那只據說是裴錢姐姐贈送的小竹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