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侯大致說了些三方的請帖大致去向,劉聚寶召開的鴛鴦渚雅集聚會,邀請了龍象劍宗一行人,還有北俱蘆洲的火龍真人,劍仙白裳,大源王朝皇帝,國師楊清恐。扶搖洲的劉蛻,流霞洲的蔥蒨,芹藻。
郁泮水因為青神山夫人的緣故,邀請了符箓于玄,龍虎山大天師趙天籟領銜的一大撥天師府黃紫貴人,還有一頭天狐,以及化名九娘的那位浣紗夫人。還有大端王朝的裴杯,曹慈。以及寶瓶洲的云林姜氏。
百花福地做東的那場聚會,除了淥水坑青鐘夫人,還邀請了蘇子,白帝城城主鄭居中,懷蔭,桐葉洲玉圭宗韋瀅,武圣吳殳。
宴席上自然不缺美酒,只不過相信每個赴會之人,肯定都不是奔著仙家酒釀去的,哪怕酒桌上肯定會有那青神山酒,百花釀,寒酥酒。
不過某個被阿良尊稱為“嚴大狗腿”的家伙,估計會是例外。
“這么多酒局?!就為了給我接風洗塵?”
阿良立即來了精神,神采奕奕道:“可以可以,感動感動,不曾想幾年沒回家鄉,父老鄉親們,姐姐妹妹們,愈發看重我阿良了啊!可惜阿良只有一個,可莫要爭搶得頭破血流才好,三個酒局,最好錯開了,鄴侯兄,你趕緊與他們打聲招呼,就說我立即趕到……”
李鄴侯根本不搭理這茬,只是說道:“如今不少人覺得劍氣長城以南,大野龍蟄,天下鹿肥。”
阿良站起身,繞過古琴書籍,一手拎酒壺,一手拍欄桿,望向那座平靜無波的湖水,“一個個的,狂浪攀虹欲上天,哪有這么簡單的好事啊。”
阿良喝完了壺中酒水,遞給一旁的湖君,李鄴侯接過酒壺,阿良順勢拿過他手中的蒲扇,使勁扇風,“得嘞,人人避暑走如狂,愿意忙活就忙活去,反正阿良哥哥我不作風波,胸無冰炭,無事一身輕了,無上清涼。”
阿良一拍欄桿,“走了走了!”
黃卷瞧見那個完全不知臉皮為何物的家伙,果不其然,半點不讓人意外,只見他伸手繞后,蒲扇貼背,然后不斷挪步,反正始終面朝自己主人,藏著那把蒲扇,繞了半個圓后,然后告辭一聲,一路撒腿飛奔離去。
她就要提劍追殺過去,李鄴侯擺擺手,“跟半個禿子計較什么。”
那精悍漢子有些疑惑:“怎么沒了頭發,阿良這次反而好像個頭高了些?”
李鄴侯提醒道:“靴子。”
殺青一臉恍然,悄悄低頭瞥了眼自己的靴子。
彩衣女子震驚道:“這個家伙到底有沒有臉皮?!”
矮小漢子立即抬起頭,正色附和道:“是不要臉。”
道路上,阿良剛要取出走馬符,就給李槐伸手掐住脖子。
阿良拍打李槐的胳膊,委屈道:“李槐老弟,你弄啥咧?!”
李槐加重力道,嘿嘿笑道:“長臉了,今兒大爺我算是長臉了。到了泮水縣城那邊,咱倆就各走各的,你千萬別說認識我啊。”
阿良只得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拍胸脯保證道:“沒問題,我逢人便說自己不認識李槐。”
李槐氣笑不已,身體后仰,阿良幾乎就要兩腳離地了。
估計郁泮水看到這一幕,都要老淚縱橫。
那條嫩道人,對李槐的敬仰之心,油然而生,自家公子,了不得,人中龍鳳!
先腳踹老瞎子,再掐阿良脖子,關鍵是這倆都沒個還手啊!
李槐松開手,問了個問題,“有那么多人參加議事?”
阿良猶豫了一下,心聲道:“其實有兩場議事。一場人多,一場人少,會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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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兩天就要文廟議事了。
功德林。
老秀才坐在石凳上,正在碎碎念叨,文廟這邊都是吃干飯的嗎,竟然找不到一條夜航船。
不過扳手指頭算一算,左右和君倩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