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大事,是關于白玄的那本英雄譜。
還有一件小事,就是翩然峰峰主,金丹劍仙白首,對咱們好人山主直呼其名哩。
前邊那件大事,涉及到了“江湖恩怨”,自己不好當那通風報信,給裴錢耳報神。
但是后邊這件小事,要是誰不小心說漏了嘴,想必問題不大吧?
劉景龍看了眼小米粒,再視線偏移,發現陳平安果然在憋著壞呢。
劉景龍咳嗽一聲,
白首倒也不笨,悚然一驚,立即擠出個燦爛笑臉,道:“小米粒啊,今兒的事情,記得幫我,主要是幫白玄保密啊。”
小米粒立即正色道:“我絕對不知道什么冊子,聽都沒聽說過!”
白首覺得萬事穩妥了,大手一揮,“好兄弟,趕緊坐下聊,喝酒喝酒。”
陳平安剛要從袖中取出一壺酒水。
劉景龍微笑道:“在大驪京城,我已經見過韓晝錦了。托某人的福,沾光不小,見著了我,韓姑娘很客氣。”
二話不說,就取出了兩壺早就備好的長春釀。
當然是每人兩壺。
約莫是生怕劉宗主喝得不盡興,韓晝錦說還有幾壺。
陳平安便抖了抖袖子,從椅子上起身道:“我還要去見一見張山峰,就先不跟你嘮嗑了。”
劉景龍滿臉疑惑道:“才剛來,這就走了,不喝點?”
只見那位陳山主滿身正氣道:“咱倆誰跟誰,不差這一頓酒。等到慶典結束,以后再說,瞎客氣啥,‘不說’都成。”
走出這棟宅子,小米粒壓低嗓音,輕聲問道:“好人山主,劉宗主又被人勸酒啦?”
陳平安點頭道:“是啊是啊,么法子的事,劉大劍仙的酒量好,聲名在外,羨慕不來。”
之后陳平安敲開了一棟宅子的門,開門的,是龍虎山外姓大天師,老真人梁爽。
至于住在一側廂房的馬宣徽,是修道之人,又未真正得道之前,往往睡覺淺。
這位年輕女冠,很快就走出她那間廂房,打量著正屋那邊圍桌閑聊的三人,先前聽了師父提起桐葉洲大起異象的真正緣由,對這個年紀輕輕就有了個下宗的青衫男子,馬宣徽就愈發敬畏了,師父當時感嘆一句,以后你們年輕一輩修士,都會對此人,以陸地神明視之。
只是看著那個青衫男子,再看著與他坐在同一條長凳上邊,那位正在小口抿酒的黑衣小姑娘,尤其是等到他抬起頭,與她笑著稱呼一聲馬姑娘,馬宣徽點頭致意,靦腆一笑,趕緊退回屋內。不知為何,沒有理由的事情,明明是那么一個平易近人的人,馬宣徽竟然覺得自己有點怕他。
之后陳平安帶著小米粒,到了蒲山云草堂在密雪峰落腳處,老掌律的宅子那邊。
檀溶見著了陳平安,苦笑著抱拳道:“多有失敬,貽笑大方。”
陳平安抱拳還禮,歉意道:“先前在云草堂,晚輩并非有意隱瞞身份。”
檀溶說道:“能否與陳先生討要……幾方印章?”
老修士本想說一方印章,但是話到嘴邊就趕緊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