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位龍師,是個兩次躋身飛升境的得道之士,對方有心隱藏蹤跡,真要找起來,還是有點小麻煩的。
何況孫懷中也沒想著費這個勁。
三人面面相覷,都有幾分狐疑,難道那個亦師亦道友的青零,竟是個女修?
若是男兒,沒什么,相貌粗獷,哪怕頭頂簪花,好歹還能博個奇人異士的名聲,可要是女子……丑是真心丑了點。
春社小心問道:“老道長是問青零道友的去向?”
孫道長點頭道:“就是來找他敘舊的。”
她面露為難神色,既怕對方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被仇家找上門了,又怕對方不是找茬,自己卻因為泄露了蹤跡,事后被青零道友記仇,害她白白吃個掛落。
結果等她用眼角余光打量起身邊兩位道友,都在那兒裝聾作啞,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春社只得硬著頭皮問道:“老道長,既然是登門拜訪,要找青零道友敘舊,能否報上身份、道號?”
老道長笑呵呵道:“不能。”
吳懈給徹底惹毛了,不過依舊拗著性子,壓低嗓音嘀咕一句,“如此好賴不分,小心出門沒朋友。”
孫道長看了眼窗戶,笑了笑,“狗改不了吃屎,還是總想著艷女敲窗,非狐即鬼。”
用膝蓋想,都知道那家伙,但凡遇到這等極有可能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勾當,都要嚷嚷一句,速速讓開,都讓我來。
很多上了年紀的修道之人,年少年老時,就是兩個人。
那個龍師,卻是難得的一般人,始終癡情,只是喜歡故作風流,好像就怕別人覺得他癡情。
而這個“別人”,其實只有一人,癡情人所癡情之人。
孫道長心中嘆息一聲,龍新浦這家伙,其實怪可憐的,便開口說道:“貧道來自隔壁蘄州的玄都觀。”
春社聞言一愣,那個秋夜則將信將疑。
唯有那個吳懈,怒喝一聲,與兩位道友埋怨道:“愣著作甚,趕緊的,咱們一起給老神仙磕幾個響頭!”
晏琢呲牙咧嘴,只是聽說了個玄都觀,就這么夸張了。
孫道長擺擺手,“免了,你們又不是玄都觀的道士,路上相逢的都是道友,你們平白無故隨便給人磕頭,成何體統。”
那個秋夜突然問道:“這位老道長,可曾聽說玄都觀祖庭內,在那磨頭任職的洪坪洪仙長?聽說前些年,高升去蘄州某國道觀擔任首座了。”
孫道長笑著搖頭道:“誰?沒聽過,道觀有點大,可能貧道都沒見過這個出身磨頭一脈的洪仙長。不過貧道回頭可以找他聊兩句,怎么就逛蕩去了永州,又是怎么與道友你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