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龍倍感無奈。
白首抿了一口酒,自顧自點頭道:“聽說那個斬龍之人姓陳,再加上南婆娑洲那位肩挑日月的醇儒,以及我的好兄弟陳平安,姓陳的,排在第二好了。”
裘瀆帶著醋醋,去拜會舊玉芝崗淑儀樓三位修士。
落魄山掌律長命,帶著嫡傳弟子納蘭玉牒,還有身為風鳶渡船二管事的賈老神仙,一起找到了吳鉤和蕭幔影這對道侶。
賈老神仙竟然主動當起了廚子,系上圍裙,親自炒了幾個佐酒菜。這自然讓那對道侶受寵若驚,主要是尚未真正適應青萍劍宗的門風,相信他們很快就不會對這類事感到大驚小怪了。
劉聚寶和郁泮水,則主動找到了玉圭宗,后者下榻之地,是密雪峰首屈一指的大宅子了。
這也是為何許多宗門慶典,某些個譜牒修士愿意咬牙給出一份子錢,也要削尖腦袋去參加的原因之一。
不單單是混個熟臉那么務虛的事情,許多實打實的賣賣,大生意,真就是這么湊在一起談下來的。
當然對劉財神來說,肯定不在此列。
在去的路上,郁泮水笑道:“即便是宗字頭的慶典收賀禮,一口氣收下這么多顆谷雨錢,為數不多吧?”
劉聚寶點頭道:“上一次,可能是韋赦躋身上五境,再上一次,大概是于玄再次創建下宗。”
一旦某個宗門的下宗,再有下宗,那么就可以順勢升遷為“正宗”,或是被尊稱為“祖庭”了。
這在浩然歷史上,稱得上是屈指可數。
鐘魁帶著胖子,去找姚老將軍閑聊,剛好蒲山三人也在。
庾謹發現一件怪事,鐘魁瞧見了那位黃衣蕓,竟然還有幾分靦腆神色,說話嗓音都不一樣了,咬文嚼字的,在那兒裝斯文呢。
想我姑蘇,堂堂血性男兒,真心看不慣鐘魁這等做派,膩歪!
喝過酒,離開宅子后,鐘魁發現身邊這個胖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說了崔東山愿意歸還六成家當一事。
胖子立即彎曲膝蓋,雙手抓住鐘魁的胳膊,熱淚盈眶,帶著哭腔和顫音,喊道:“鐘魁兄!這等大恩大德,無以回報,讓小弟如何是好哇!”
鐘魁抖了抖手腕,嗤笑道:“下次再有酒局,就你這種酒品,跟狗喝去。”
胖子眼神哀怨道:“我這不是怕在酒桌上,搶了鐘兄弟的風頭嘛。”
鐘魁一把推開胖子的腦袋。
庾謹壓低嗓音問道:“鐘兄弟,你是看上黃衣蕓了?好巧,咱哥倆眼光差不多,罷了,為了兄弟,忍痛割愛又何妨,需不需要我幫忙牽線搭橋?對付女子,尤其是這種極其出彩的女子,小弟還是很有點天賦的。”
鐘魁笑道:“想啥呢,就是年少時很仰慕葉山主,喜歡當然是喜歡,但是跟那種男女之情的喜歡,又沒什么關系。”
庾謹感嘆不已,“我就佩服鐘魁兄這種言語坦率、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一說到女子,庾謹就氣得直跺腳,這個陳平安,當自己是整座百花福地的太上客卿嗎?!
只是再一想,摸著良心說話,這小子如此年輕有為,又有那么點擔當,我要是他,橫著走都算我庾謹不講排場。
鐘魁雙手籠袖,緩緩而行,抬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