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竹冠老道人,背劍騎鹿。化名滑稽,竟然是那“王尤物”,道號倒是不俗,“山君”。
還有一位云遮霧繞的老嫗,身形佝僂,時時刻刻都在聚攏天地造化靈氣,大修士細看之下,矮小老嫗,氣象巍峨如山岳,山分五色,猶有無數條金色雷霆遍布山頭。
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精悍漢子,好像還沒睡醒,一直打哈欠。
除了是一位飛升境圓滿大修士,還是一位純粹武夫,止境神到一層。
與離垢關系極好,在遠古歲月里,雙方經常結伴游歷天下,被這個漢子親手打殺的“道士”、“書生”,就隨手丟入離垢的乾坤袋里。
白景這輩子只有三個遺憾,其中一事,就是未能兼修武學。
第二件事,則是讀不進書。
至于第三件憾事嘛……白景揉了揉頭上的貂帽,嘿嘿,怪難為情的。
除了小陌缺席,當下站在白澤眼前的,有白景,官乙,離垢,胡涂,王尤物。
以及那個從無化名、甚至至今可能都無妖族真名的漢子。所以白景就幫他取了個不是名字的名字,無名氏。
白澤望向離垢,說道:“青冥天下那邊,有個道號‘太陰’的女冠散仙,名叫吾洲,與你算是同道而行,不過她已經率先一步躋身十四境了。”
這頭重瞳子少年的遠古大妖,只是木然點頭,看不出半點道心漣漪。
飛升境圓滿修士,想要躋身十四境,就怕獨木橋上邊已經有了個前行者。
一般來說,碰到這種“天塹”,就只能是像皚皚洲的韋赦,因為始終找不到其它出路,就此意志消沉。
不然就是柳七這般,還有心氣去另求他法,在那部姻緣簿子上邊找天機,為此不惜跨越兩座天下。
謝狗斜瞥那個“少年”,她發出一連串的嘖嘖,幸災樂禍道:“慘兮兮。”
謝狗越說越起勁,“怨不得別人嘛,誰讓你當年吃飽了撐著,非要跟那個書生較勁,不然哪有那個道姑啥事,你早早就十四境了,我在路上見著你,都得繞著走。”
那個與離垢打過一架的書生,他可是至圣先師的得意學生,甚至可以說是至圣先師最喜歡的一個,都沒有之一,此人的打架本事,能低到哪里去。倒也不能說是離垢輸太多,輸是肯定輸了,不過最終結果,反正是兩敗俱傷,雙方都未能躋身十四境,尤其是離垢,當年在一小戳妖族修士里邊,資質算是最拔尖的了,關鍵是這家伙腦子還靈光,身上值錢寶貝又多,怎么看都極有可能更進一步,可以與托月山大祖、白澤幾個,在人間之巔,并肩而立。
少年同樣斜視白景。
謝狗眨了眨眼睛,“嗯?”
小不點,再給你一個好好說話的機會。
這個離垢,當年就極其喜歡讀書,以至于有個“蠹魚吃書者”的綽號,據說有個想法,是要打造出一座“書城不夜”的道場。
故而重瞳子少年的三件法袍之下,布滿紋身。
在遠古歲月里,離垢甚至當過一段時日的半吊子“書生”,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跟那撥讀書人里邊的一個賬房先生,好像鬧得不太愉快,就分道揚鑣了。然后又跟那個手持至圣先師佩劍的書生,大打出手了一場。慘兮兮,咋就不慘兮兮啦?
離垢依舊默然。
謝狗得寸進尺,沒有見好就收,反而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