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黃縣城的這條騎龍巷,霎時間變成了一座飛升臺。
頂部依舊是女子拄劍,旁邊男子坐在臺階上,雙方皆是一雙精粹至極的金色眼眸。
貂帽少女“謝狗”的整副身軀皮囊,瞬間如灰塵飄散,繼而凝聚為一位姿容嶄新的修長女子。
白景雙手持劍,高高揚起頭顱,與頂部那兩位對視。
這才是白景的真身真容。
小陌說道:“勸你最好收劍。”
白景瞇眼笑道:“機會難得,剛好舒展舒展手腳筋骨,我還真就不信了,他們真能把我一口氣拖拽到萬年之前的光陰長河中去。如果本事這么大,就不會有今天了!”
將一位萬年之后的飛升境圓滿劍修,從變成由三教祖師坐鎮的天地,拽回萬年之前的舊山河,十五境都做不到!
臺階頂部那邊,單手托腮的男子滿臉笑意,輕聲道:“我們小陌還是向著白景的,看來有戲。”
她點頭道:“患難見真情嘛。”
小陌雖然聽不見頂部那兩位存在的言語,不過看著那個既面容熟悉又氣息陌生的“自家公子”,總覺得不像是說了什么好話。
那個“陳平安”笑瞇起眼,朝小陌輕輕揮手作別,微笑道:“小陌,悠著點啊,可別被生米煮成熟飯了。”
異象隨之消散,小陌和白景重新置身于騎龍巷。
謝狗扶了扶頭上貂帽,嗤笑道:“假的假的,裝神弄鬼,嚇我一跳。”
小陌神色尷尬,清清白白的,怎么有種被捉奸在床的錯覺。
謝狗埋怨道:“小陌,都怪你啊,那個存在,是循著你的劍道脈絡找來的,就像在光陰長河的下游,守株待兔,把咱們倆給抓了個正著。”
言語之間,謝狗抬手擦了擦額頭汗水。
小陌看了眼,謝狗立即解釋道:“就算是假的,也很嚇唬人啊,天下就這么點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把路走窄了。走,喝酒去,壓壓驚。”
到了草頭鋪子,小陌讓酒兒幫忙拿來兩壺糯米酒,笑著說不用去廚房炒菜了,他們有個地兒光喝酒就行。
謝狗盤腿坐在長凳上,喝了一大碗糯米酒釀,感嘆道:“掙點辛苦錢真不容易,小陌你是不知道,我來到浩然天下后,為了攢點錢,這一路走得多辛苦,山上挖草藥山下擺攤子,差點被人調戲呢,混得可慘啦。”
小陌喝了口酒,“真正掙不著錢的人,才有資格說辛苦。”
謝狗氣呼呼道:“這話說的,真像個人。”
小陌放下酒碗,以心聲問道:“你敢不敢殺飛升境。”
謝狗眨了眨眼睛,“你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