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些什么?”張文錦問。
“那位大師今天所擊殺的人數,以賊軍的兵勢來說當然是微不足道。”
楊銳摸摸下巴的胡子說。“但他的效用遠不止于殺敵身,還在于殺敵氣。我在想,若是善加利用,他對我軍的助力,可以是數倍,甚至數十倍。”
張文錦聽了,知道楊銳必然已有些戰術的想法,只是還沒有完全成形
他對楊銳的話很同意。
“大師身在安慶,實在是天賜的運氣。”張文錦不禁說。
“不。”楊銳微笑。“依佛家說法的話,這叫因緣。”
到了第三天,真正的考驗來了。
昨天第二日攻城,叛軍的炮擊連接進攻的確變得更緊密,賊兵們登城的組織亦更整齊,但攻法與首天大同小異,守軍已然習慣,照樣將數倍的來犯者拒于墻外,城墻下又再堆棧另一層尸體。而這次圓性改在西、北兩側的城墻出動,亦是用上同一招,擺出防守的空缺請君入甕。另一批叛軍終于親眼見證,前一夜戰友談論的那只“金身鬼”到底有多可怕。
然而到了這第三天,情況改變了。
寧王府叛軍提早在清晨就發動攻勢,顯然是想削減安慶城守軍的休息時間。首先也是來一輪遠程的轟擊,可是這次不一樣,除了炮擊之外,又加上了四十多臺剛剛組裝好的投石車,分從東、西兩側朝城里拋投。城里被大石擊中陷落的房屋有三十多家,這是城墻內首次發生重大傷亡,街道充斥驚惶的哀叫。
這死傷以整個安慶城來說只是很少,所制造的恐慌效果才是最大的打擊。
楊銳在城樓之上,看著安慶不斷承受這攻擊,強忍著情緒,把下唇也咬破出血。他無法還擊,甚至不能派人去救助城里傷者炮石的攻擊仍在持續,若隨便遣人離開掩護去救人,有可能再添傷亡。城里的驚叫和哀號,就像尖錐一記記刺進他的心坎。
炮石的轟擊終于停止,在硝煙與塵霧之間,叛軍的攻城部隊又再沖過來了。
這次他們出動的不止是鉤索云梯,還有兩臺像裝著輪子的小屋般的巨型沖車,各由三十名士兵推動,朝著安慶城的東門及南門接近。
楊銳遠遠望見這兩副巨大器械就知道不妙,下令集中向它們射箭。但沖車上方覆蓋著木板和厚厚牛皮,箭矢根本射不透,無法傷及推車的賊兵。
沖車到了城門,在士兵的合和聲里,車中懸吊的大棰錘開始一記一記地撞擊,城門為之搖動!
守在門里的民兵得知敵方的攻門兵器出動,早已著手鞏固城門,以各種木材和石塊加固,此刻更數十人一涌而上去推城門,頂住那沖車撞棰的力量!
同時四面城墻的攻防戰也沒有緩和下來。這次賊兵的長長云梯頂上也增加了木板的保護,而且精挑最壯健的士兵提著大盾率先攀登,云梯的鐵鉤緊緊搭牢在墻頭,令守軍難以動搖。同時賊兵所用的登城鉤索,比前兩天多了幾近一倍數量,守軍要應付實在疲于奔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