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隨又向張文錦介紹邢獵和閆勝二人。他們沒有官位,王守仁只能含糊說二人是助戰的民兵,而張文錦猜想他們是王大人的私人護衛。
張文錦和楊銳略一打量邢獵閆勝,感受到他們特異的氣質,竟有一點熟悉的感覺。二人相視無語,但心里想法相同。
跟大師有點像啊……
官船補給了糧水之后,王守仁就向張文錦和楊銳告別,并說會盡力上報二人堅守安慶的功勞。他又謝絕了百姓送贈的一切禮物,吩咐都轉送給戰爭的孤兒寡婦,然后就登船離去了。
假如王守仁帶著邢獵和閆勝進入安慶城的話,他們必然會看見在城門內新立的一座石碑,碑上鑲著一個只有半邊的銅鑄羅剎面罩。
此后六劍客都沒有知道圓性的結局。他們心里一直相信,圓性仍然在不知道哪里繼續云游修行,直至死去的那天。
然而王守仁趕路再快,還是逃不過奸臣的阻撓。
就在他離了安慶抵達蕪湖之時,卻受到錦衣衛的攔截,并向他宣示另一道詔令,命他馬上返回南昌,否則將嚴治其擅離職守之罪。
這道當然是矯詔,由江彬等幾個人合謀發出。要是在京師,江彬他們要偽造圣旨比較困難,也得冒著被朝官揭發的危險;但如今皇帝不在廟堂,又兼大將軍身份,下旨的形式從簡,因此要發虛假的矯旨容易得多,也難以追查。
王守仁即使明知先前一道圣旨才真確,但站在他的地位,實在難向后一道矯詔提出疑問。兩道矛盾的旨令放在面前,令王守仁進退不得,違反哪一道都可能被江彬等人乘機編造罪狀,王守仁停留在已是南京前門的蕪湖,不知如何是好。
在戰場上果敢決斷的神將,身陷這不見刀槍的危局,一籌莫展。
邢獵和閆勝也警戒起來,帶著刀劍密切伴在王大人身邊,以防有人乘機加害。
王守仁在蕪湖城中停留了半個月,仍是苦思不出解決方法,郁悶間進了附近的九華山隱居,每日在草庵靜坐,心思才能保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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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這座草蓋的庵堂本已荒廢,但王守仁甚喜愛這里的位置風景,前而一片廣闊的空地,再遠則對著蒼翠山林,四周帶有一股空靈之氣。他們把草庵打
掃整理好后,王守仁就每天都來坐。
“我們許久沒有認真比試過了。”隨同王守仁入山的邢獵,有一天這么跟閆勝說。
閆勝笑了笑,也就拔出“虎劍”短劍來,去尋找適合的樹枝砍下,再削出長短雙劍的長度。
邢獵也是一樣,選尋出堅實的枝條削制成兩柄木刀。
二人都準備好之后,把真兵刃解下,然后提著樹枝在草庵前空地上對峙。王守仁和黃璇坐在庵前凝視觀看。
邢獵將一根單刀長短的樹枝插在腰帶上,雙手則握著倭刀般的五尺長樹枝,與拿著“龍虎劍”式樣長短木劍的閆勝相對。
以閆勝今日的實力,已與邢獵并列為當代高手,兩人的比試世人難得一見,卻就在這荒涼的庵堂前隨隨便便地開始了。
閆勝右手長木劍居前,左短劍收在胸懷之間戒備,那架式與當年赫圣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