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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懷中。眼淚和鼻血同時流著。牙齒緊咬。
術王弟子崩倒了。胸口處突出一個刀柄。
薛九牛凝視平生第一個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體每個關節都在發軟。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發現站在他身后的人影。
是邢獵。身上已經染了九個術王弟子的鮮血。雁翎刀回鞘。
他走過去,把那尖刀從尸身上拔出,抹去血漬后,塞回薛九牛的手上。
“想想他曾經殺過的人。還有他將要殺的人。”邢獵直視薛九牛的眼睛。那眼神讓他鎮定下來。“其他的都不要多想。”
薛九牛又看見后面透來了亮光,而且多了兩個人。她們是被術王弟子奴役的村婦,其中一個拿著燈籠。她們看著地上的尸體,流下激動但無聲的淚。
“醒醒啊。”邢獵拍拍薛九牛的頭:“不是發呆的時候。你要在天亮之前,將她們全都帶回去。”
想到這么多人的安危就在自己手中,薛九牛從初次殺人的沖擊中醒過來。
“這責任是你自己要求的。”邢獵伸手搭著他的肩:“是男人的話便努力完成它。”
薛九牛有力地點頭。被眼前這個厲害的刀客承認為“男人”,他心頭不無一股豪快之氣。
邢獵從地上拾起一物。一件還沒有染血的黑蓮教五色袍,是他先前從屋里其中一人身上剝下來的。他將袍子穿上,掩蓋了一身血污,再走到那土墻處取回鴛鴦鉞,隨即拔足朝登上青原山的路奔去,很快就在黑暗里消失。
王守仁由兩個門生提燈籠領路,走過廬陵縣城的黑夜街道。
為了防范夜襲,城里多處都要徹夜點燈。王守仁一眼看過去燈光下的成排房屋,不免懷念在此當政之時。他雖然只在此當過十個月縣令,但畢竟是他悟道復出之后首個能一伸抱負的地方,講學傳道也是從在廬陵縣開始,對這地方格外有一股感情。
他先前去檢視過各處城門和城墻,只見有多處失修崩塌,對防守極是不利。王守仁在任時曾動員百姓修葺城墻以防盜匪,但沒修完就給調走。預留作修葺用的錢糧都被他的繼任人虧空了,工事自然也停頓。
王守仁雖是文官,但自年少時已好讀兵書,對行軍攻防之法甚有研究,十五歲時更曾一度立志為將。他深知即使城墻無缺,要守城布防仍是非常困難。可供招集的壯丁實在不多,城里百姓雖有幾千人,可是據他觀察,眾人對那黑蓮術王的恐懼已然根深蒂固,一旦對方來犯,恐怕不戰自潰。
隨行的還有幾個縣民。他們看見王大人那憂心忡忡的樣子,也甚擔心。
需要更多強悍的人……
王守仁想到這里,忽然念及一個名字。
他問身旁的老縣民:“日間看不見孟七河的蹤影……是否他聽了我說話,去應武科?”
“不……孟七河……他在大人調職大半年后,又帶著一班兄弟去落草了……”老縣民難為情地說:“如今在北面麻陂嶺那一頭做買賣,聽說集結的人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