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勝保持距離,以“龍虎劍”連環再攻!
黑蓮術王曲起未受傷的左腿,有如趺跏冥想的佛像般坐著,僅靠腰肢以上的半身發力,竟也能發出疾速連環快劍,每一招都以“巫丹形劍”截擊,逼開閆勝的攻勢!
邢獵這時用刀支撐跪起半身,看見黑蓮術王頑抗閆勝的奇特情景。
只見術王坐在地上的身姿也矮不了閆勝多少,他雖用不上足腿,但仗著人高手長,仍然劍法精妙,除了不能移動進擊之外,并未處于下風。
雖是極可惡的敵人,邢獵也不得不贊嘆:
此人確是天下罕見的俠客!
不過黑蓮術王只能守不能攻,也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他下盤的鮮血已是越流越多,不可能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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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
另一頭,佟晶已經捂著肩頭站起來。她身子單薄,吃了黑蓮術王的蹬腿,肩頭骨痛欲裂,右手一時舉不起來。她雙眼都紅了,咬著下唇不發一言,將“靜劍”交到左手,就要向黑蓮術王報仇去。
可是當她看見黑蓮術王展開“巫丹形劍”對抗閆勝,頓時瞧得出神了。這劍法她在西安看姚連洲使過一次,因而學會了其中一些竅妙;如今竟又有機會再仔細觀摩,心里那求藝若渴的欲望,竟一時蓋過了痛楚和憤恨,全神貫注地吸收黑蓮術王的“追形截脈”法度。
倒是練飛虹第一個沖上去助拳。他畢竟是老江湖,極為忌憚這魔頭的詭計,心想還是該乘機及早將之了結。練飛虹經過連番劇戰雖已是氣喘吁吁,仍拼上最后一口氣,掄起彎刀往黑蓮術王側面繞殺過去!
黑蓮術王自知身體難以轉向移動,無法再抵受對方這樣多面夾擊,情急之下竟然將手中巫丹劍飛擲向閆勝!
閆勝沒想到他連兵刃也舍得丟棄,后撤一記大仰身,避開這飛劍突襲!
黑蓮術王借這時機,用兩條長臂加一條左腿在地上急急倒后爬行,那情狀狼狽得有如斷了一肢的可憐昆蟲一樣。但這怪異的爬行動作竟也甚快,不遜于一般人開腿奔跑的速度,成功把距離拉遠了一些。
他急忙從五色寬袍的領口里揪出一大串項鏈飾物,其中有個小小的漆紅木哨,他挑出來對準了自己嘴邊。
“別再過來!否則那四百人都要死!”
他厲聲疾呼,雖然說得甚急,但每個字都極為清晰沉重。
圓性把術王丟下的齊眉棍撿回來,上前與閆勝及練飛虹并肩。
“讓我來!”圓性沒有面具掩蓋的半邊臉,幾乎比另半邊面具上的夜叉更要兇惡。他右肩鎖骨中劍處流血不止,一身都是自己和敵人的血腥,透著出家人不應有的濃濃殺意。
“不!”練飛虹緊皺白眉,伸出彎刀攔住圓性,再瞧著黑蓮術王:“你說什么?”
黑蓮術王那滿是血污的臉,此刻綻放陰險的笑容。
“我是說……”他把木哨貼在嘴角上:“只要我吹一吹這個東西,那頭四百個男女老少,全都要死!”
“別聽他胡說!”
這時孟七河帶著唐拔等一干山賊,已從“因果橋”那頭趕至。他乍見戰場上橫七豎八的尸體里,不少都是他寨子的兄弟,悲憤得目眥欲裂,恨不得馬上就用八卦大刀狠狠斬破黑蓮術王那顆光頭。
“你那邊負責看守村民的手下,全都被我干掉了,你還憑什么?”孟七河戟刀指向術王。
后頭的群戰也因為黑蓮術王的話而暫停了。如今仍然能夠站著的術王眾,只余下可憐兮兮的八個人,已經被義軍民壯重重包圍。那八人一身是傷,他們深知自己在九江作惡太多,即使現在投降,對方必然不會容赦,個個恐懼萬分,一邊負隅頑抗,一邊在痛哭流涕。
王大人聽見黑蓮術王這話,知道事不尋常,下令義軍先住手戒備。
“你只顧趕來助戰,沒有時間把那些人松綁吧?”黑蓮術王朝著孟七河冷笑。
孟七河心里一寒,知道自己犯了錯,回頭就要跑回寺旁那些泗塘村的人質那邊。
“太遲啦。”黑蓮術王笑著說:“你們也都領教過我的‘云磷殺’,知道它一眨眼就能殺多少人吧?”
一聽見術王提及“云磷殺”,王大人、邢獵、閆勝等人回想到先前,九江縣城數十人瞬間中毒慘死、橫尸一地的可怖情景,心里不禁升起寒意。
唐拔亦跟著孟七河,急急跑過“因果橋”,走到人質群跟前。
唐拔上前,解下一名村民嘴巴中的布條。那村民仍然神情驚惶,半點沒有獲救后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