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力雙手拉扯同時,右足踩上了鐵閘,這“巫丹拳”的勁力非同小可,竟然把師星昊上半身硬生生拉進鐵閘一道狹窄的空隙里,師星昊雙肩關節骨頭,都因這力量被拉夾得碎斷!
商承羽這才放開這位巫丹副掌門。師星昊夾在兩條硬擴成弧狀的鐵枝之間,裂到下巴的嘴巴氣息虛弱,裂口流出血沫來。但是一雙不愿屈服的年老眼晴,仍然勉力盯著商承羽,好像恨不得用目光隔空殺死他。
可惜世上從來沒有這樣的武功。
商承羽這一擊,將胸中怨氣都吐盡。他竟后退一步,雙手交抱胸前,靜靜欣賞夾在閘里半死不活的師星昊,就像觀察一件自己親手創造的工藝。
原本應該穿在他背上的兩個鐵環,早因剛才打斗脫落地上。只見他肩胛骨被穿過處,仍然留著洞孔,因被鐵環穿掛日久,已不可能再生肉。兩個鐵環缺去一段,只是輕輕夾附在背項的小洞上。再細看鐵環的斷口,似是被什么腐蝕。
“欣賞”了師星昊好一會后,商承羽才再上前,把手探進他衣襟。
就在這刻,師星昊仍能鼓起最后力量,垂首狠狠咬著商承羽的前臂!
商承羽其實只要另一手輕輕松松打出一拳,就能令師星昊牙齒松開,兼且取他性命。但他竟一動不動,就讓師星昊繼續咬著自己,瞧著他時還流露出敬意的目光。
他雖然恨極陷害自己的師星昊,但仍然尊敬這種意志。
直到師星昊終于乏力,放開牙齒垂下了頭,只見商承羽臂上有被咬破皮膚的齒印,且冒著幾點血珠。
商承羽繼續在師星昊衣襟里翻尋,終于找到掛在他頸上的一串東西:一條鑰匙。
“是姜寧二告訴我,鑰匙在你項上的。”
商承羽對著目眥欲裂的師星昊說。
那蝕斷鐵環與鐵鏈的物移教藥液,當然也是姜寧二暗中交給商承羽的。只是其威力不足以破壞囚牢的閘鎖。
商承羽將鑰匙伸進閘鎖的孔里,然后閉起眼睛,才緩緩轉動它。
長年未曾活動的鎖頭,要花一點氣力,才終于隨著鑰匙的旋轉而解開,發出清脆的響聲。閉目的商承羽微笑。
多么美妙的聲音。
閘門“吱呀”打開來。商承羽這時回頭,撿起地上一件污穢破爛的寬袍穿回身上;接著又拾起師星昊用了多年的蒙面布巾,卷成長條束起背后長發;最后將那桿纓槍自鐵閘間抽出,當作行杖拄著。另一手從墻上取來火把。
火光照亮他洋溢著巨大興奮的臉。雖已年過四十,而且有一雙看似長期疲倦渴睡的眼晴,但商承羽臉上泛出的強烈欲望,卻令他看來有如二十出頭的青年,仿佛深信自己的人生還沒有真正開始。
如今,就要出去奪取應屬自己一切。
他沒有再看一眼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的師星昊。也沒有回頭看一眼自己住了七年的石牢。那些都只屬于過去,他的生命在前頭。
火光帶領他,踏上那幽暗的階梯。
黎明的晨光自東面群山的棱線冒起來,從稀微漸漸變得明亮,“遇真宮”外三面包圍的近四千將士身影也變得清晰。重甲兵身上的鐵片與無數刀槍的白刃,反射出一片魚鱗般的光華。
整齊排列的過千挺神機手銃及三眼銃,與八十座野戰大炮,分成中軍、左掖與右掖三列,各排在戰陣前端。一個個酒碗大小的炮口,瞄準著“遇真宮”三面的莊嚴殿墻與宮門。這大堆形貌冷硬的銃炮,展現在巫丹靈山之中,仿佛難以想象的天外之物,與山林道宮的蒼翠古色格格不入。
支持著在這些神機鐵器之后的,是近五千斤火藥的無儔力量。世上再沒有另一支像這樣的軍隊。
自黑夜結束前直到這刻,神機營大軍已然處于備戰態勢一個時辰。兵士的戰甲衣袍底下都滲滿了汗。號令戰旗久久未有升起。四千人沉默無聲地包圍著毫無動靜的“遇真宮”,似是面對一個大黑洞。
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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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間并沒有人發出一聲抱怨,只是默默在等候命令。不愧為大明天下紀律最森嚴、每名皆百中挑一的禁軍精英。
戰力較次的五軍營八百名步戰卒,則被分配到陣勢的左、右哨戒;至于三千營的雄猛騎兵,因山上不利馬行,大部分都留在山腳下的總營,保護張永公公及兩名提督太監的安全,只選了三百壯士改換成重甲步兵,于中軍前列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