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好,先生。我叫埃麗薩。”
“埃麗薩,別叫什么先生了。你看,咱們現在身份都這樣了,還啥先生不先生的?”
“嗯……嗯……”埃麗薩好像不那么緊張了,她一邊給鵜鶘花澆水,一邊還沖榮兵笑了笑。
“埃麗薩,你好像不大愛說話?”
“……不是,我……英格蘭話……不大會……”
“那你是?”
“法蘭西人。”
“d'ou?(法國哪里)”榮兵用法語問道。
“太好了羅賓先生!你會法蘭西語?要知道,你是我在這里遇到的第一個會說法語的呢!”
“干活兒!”管事的傭工在那邊招呼著……
榮兵一邊給果樹澆水一邊想:“怎么每個人聽我報了‘榮兵’的名字后,都像伍安斯老頭一樣管我叫‘羅賓’呢?”算了,就當這是自己的英文名吧。
這天晚飯之后,榮兵和小托尼靠在大木屋后的板壁上聊天。所謂聊天,其實就是小托尼一個人在說。因為除了跟他學西班牙語之外,榮兵甚少和他有啥共同語言。
你想呢?一個再咋說也是在現代社會讀完了大學,看過那么多書泡過那么多年網的21世紀22歲有23個各種網絡id的小潮男,和一個18世紀不到17歲都不見得認識16個字的小偷之間,能有多少共同語言?
事實上,當一個博士和一個幼兒園小朋友不幸坐在一起的時候,滔滔不絕的那位絕對是幼兒園小朋友。而連嘴都插不上或是根本沒有談話欲望的,肯定是沉默的博士。就像后世洋洋自得滔滔不絕的西方話語權一樣。
現在這位叫托尼的“幼兒園小盆友”就又在那兒滔滔不絕地炫耀他豐富多彩的經歷,想閃瞎這位沒啥見識的東方佬了……
“羅賓你記著!攀墻扒窗臺的時候,你要把自己的十根手指想像成十根尖銳可靠的魚鉤……”
“落地的時候一定不能用腳掌!應該這樣……你看,是用足弓的。看到沒……”
“現在無論啥地方的門和窗子,其實無非也就這幾種……”
“進入一間沒人的屋子先別找值錢的東西,一定要迅速打量哪里可以讓你在危急關頭躲起來……”
“實在沒處跑了,那就索性原地站住死盯著他!臉上一定要驚喜,記住一定要驚喜!最好能帶點淚光啊啥地效果更棒……當然,這對你可能有點難。然后嘴唇先像中風似地劇烈抽搐幾下再用36磅重加農炮那種大聲帶著顫音嚎出來‘七舅姥爺!是我呀!十一年啦……我想你死……我想死你了啦……’”
但榮兵這次卻打斷了口吐白沫說得正嗨的小托尼,和他講起了下午遇到小托尼的法國同胞埃麗薩的事兒。
小托尼聽了卻搖了搖頭:“羅賓,咱們現在呆得好好的,你可別惹麻煩!我可聽說男爵是個道德潔癖,似乎對男女那方面的事兒尤其不能容忍。”
榮兵點點頭:“我知道。”
在這里真的非常自在,只要你記住鮑尼斯管家著重宣布的幾條禁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