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剛才在下面的血水里,你就讓我飛起來兩回啦,現在你這頭野驢居然還這么有狀態?這點跟你那英勇善戰的父親真的毫無二致,我愛死你們了!”
“那你還不快點轉過去?寶貝兒?”
“不啦,咱們趕快穿起衣服上樓吧,現在真感覺水有點涼了。”
“摩尼,所謂西印度院巡查員的事純屬謠傳,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所以你可以讓那個典獄長多送點野豬過來了。要知道,如果你興沖沖地來到一片森林打獵,卻發現根本沒幾只獵物供你選擇,那可是件非常掃興和無聊的事兒。”
“嗯……姑媽,我倒覺得謹慎一點更好。自從查理大公成了查理六世,對西班牙王位也就死心了。所以腓力的壓力驟減,他當然就要抖起來了。那他派密員調查整肅西印度官場就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這是政治上的幼稚!王位戰爭雖然已經打了十年,但余波未平。腓力面臨的壓力可不只是來自查理大公,還有國內國外數不清的亂線頭兒要等著他去一一理順呢。他這時還騰不出手整肅西印度這邊,這可是會得罪一大票可怕的勢力!他不敢!至少幾年內都不敢!”
“好吧塔絲格,如果你不是女人,絕對是個天生的政治家。我會吩咐鮑尼斯,讓他轉告薩因凡多送點野豬過來。下次我們把做好的‘剃刀花蕊’帶來,就來個狂歡之夜吧!怎么樣?我的小塔絲格?”
“咯咯,這才算有點大格局的樣子嘛。”
“哈哈,我房間的床上還有根格局更大的在等著你呢,緊致的小塔絲格。”
“兩根都很大呀,咯咯!而且我現在似乎更喜歡它們同時……咯咯咯……”
躲在窗簾后面的榮兵幾乎都快站不住了!他有一種虛脫的感覺。這些對話蘊含的信息量過大,他一時還無法完整地去理解。但最讓他揪心的,是他從男爵與姑媽的對話中隱隱地聽出,可憐的埃麗薩可能已經……
男爵與姑媽出去好一會兒了。榮兵悄悄從窗簾縫隙向外窺視了片刻,閃身走了出來。他決定了,他一定要去門后那個房間里看看!萬一并沒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可怕呢?萬一她還活著呢?萬一埃麗薩只是被毆打,虐待,捆綁……萬一她還有救呢?
至于真的見到埃麗薩之后也沒法救她出樊籠,榮兵此刻甚至都想不到了。他的手哆嗦著輕輕地拉開了那道門……
這是一間地下室,入口處的木板蓋被遮擋在地毯下面。榮兵一寸一寸無聲地挪開木板蓋,就露出了更黑暗的一個地下室入口……
完全的黑暗,即使從黑牢里出來的榮兵在這里也跟瞎子一樣。所以他不敢正面從地下室陡峭的樓梯走下來,而是倒退著一階一階爬下來的。剛一進入這個空間,立刻就聞到一股強烈欲嘔的濃重血腥味和臭氣!程度之烈甚至遠超鯊堡的地下黑牢!榮兵差點本能地躥上樓梯逃離這間難以形容的地下室。
“埃麗薩!你在嗎?你在哪兒?埃麗薩……”榮兵壓低著黯啞的嗓子發出的抖音,連自己聽著都陌生。
他不敢站著走,在這個黑暗兇險的地方,他只能蹲在地上摸索著前進。感覺無比漫長的整個過程中,榮兵記不清有多少次他都想轉身就逃了!可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女孩兒……他只能咬牙苦撐著讓自己千萬別放棄!
血腥味更濃……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榮兵摸到了一只手!對,不是一個人,只有一只手,一只冰涼冰涼的小手……手背上有一條高高隆起的長長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