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和強調所謂個人自由,極端地縱容慫恿著各種歪的邪的思想臟水在泛濫。于是守信、守禮、守法、守良知、守秩序,在他們眼里都成了毫無個性毫無魅力的傻子。而作惡、作秀、做作、各種作死,在他們眼里反倒成了夠麻辣夠刺激夠來勁夠嗨皮的生命追求!
當時的皇家港是世界上雞女和殺人犯最多的城市,街上每天都充斥著大量的偷盜、欺詐、搶劫、毆斗、強抱、兇殺……那是個根本無法形容的年代!TA們無可避免地整體墮落了,TA們正在無知的嘻笑中數著秒朝上帝翻臉的那一刻狂奔而去!
可世界運行的天道和法則從來如此——小到一個人,一個團體,大到一座城市,甚至更大到一個國家,當TA毫無節制地往死里嘚瑟往死里作的時候,無論上帝或是老天爺,某天終會不耐煩再看TA那張因狂妄而扭曲的丑臉了,于是果斷地“叭唧”一腳……整個世界清靜了!
1692年6月那場“上帝之怒”,直接把三分之二以上的皇家港就這么埋進了榮兵腳下二三十呎深的水底,把它永遠變成了“作死者的標本”。如果是在晴好的天氣里,透過清澈的海水甚至還可以看到水下一些當年的建筑,還有那些被定格在1692年的時光。
不知為什么,老德克對那個時代皇家港的描述,讓榮兵無比自然地就能聯想到三百年后那群囂張無度霸凌全球的人……瞧?多么神似?那么結局呢?嘿嘿,你說呢?
淺薄而又毫無城府的老道忍不住劇透一下吧,傻瓜總督后來偷偷告訴過榮兵,結局——毫無二致!
因為這是天道循環,因為這是歷史規律,誰也逃不脫的歷史鐵律!
綿密的牛毛細雨中,船在緩緩移動。當1714年的榮兵趴在船舷邊往下看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后世那個帝國在三百年前老皇家港水中映出的倒影。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被那場發生在二十二年前的大地震深埋進這片水下的,居然還會有一件與他的一生兩世都命運攸關的東西……
在加勒比,海盜窩子的興起與衰落,很完美地詮釋了中國的一句俗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在1650年代時,加勒比地區海盜們的大本營是“托爾圖加”島(Tortuga)。因為整個島形似一只趴在海面上的烏龜,也被稱為龜島。到了三十年后的1680年,龜島就被另一個更瘋狂的牙買加島皇家港取代了。又過了三十年的1710前后,加勒比海盜們的大本營就成了現在的巴哈巴群島。
巴哈馬群島肯定是上帝絞盡腦汁專門為海盜們量身設計訂造的。因為它的地理位置簡直邪惡無比!它陰險霸道地剛好卡在了加勒比通往歐洲必經的航道上。而這個由700多大小島嶼組成的群島地勢險要復雜,又有茫茫多的淺灘暗礁和隱秘的小港灣,天然就適合海盜們的隱蔽和出擊,以及搶掠得手后藏匿和銷贓。所以這里就順理成章地成了海盜、逃犯、走私者們的天堂寶地。也成了來往于歐洲和中美洲的商船主們的噩夢之域!
來到巴哈馬群島的德克幫沒有去“新普羅維登斯島”的“拿騷”(Nassau),那里是當下加勒比海盜世界的“首都”。他們先到了拿騷西北不遠的另一座“哈勃島”,這兒是加勒比走私世界的“首府”。因為在1714年這個時代,全加勒比,或者可以說全世界的走私大王就在這座島上。他就是德克的那個老熟人,英格蘭商人——“理查德湯普森”(RichardThompson)。
現在,這位名動加勒比的走私大王就端坐在榮兵斜對面的繡絨包面沙發上。棱角分明的刀條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細碎的皺紋,但依然顯得溫文清俊。此人目光炯炯鼻梁高挺,向后背攏的頭發披垂到肩后,梳理得一絲不茍。身著一套裁剪得體的黑色呢料衣褲,絲絨襯衫的領口打著繡花緞帶領結。此刻這位理查德先生給榮兵的感覺,就像是后世的某位總捅正在親切地接見一群難民。
榮兵知道,他惹過大禍的那座小島維爾比甘,就是眼前這位理查德先生買下來的。顯然,理查德先生也沒忘記這檔子事兒。寒喧了幾句后,他就微笑著問:“德克船長,能否請您介紹一下,是在座哪位英勇的小友,在維爾比甘把那個叫蓋斯德的混蛋捅成獨眼狗的?”
其實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因為德克幫這六個小伙子中只有一張東方面孔。可他還是依著社交場上的程序,客氣地請老德克親自介紹給他。
老德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微笑著朝榮兵伸出手:“很榮幸為您介紹,湯普森先生。這位就是承您動問的那個小伙子,羅賓——我的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