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我的德克老哥,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幾流貨色啊?恭喜,佩服!”蒂奇還是不動聲色地歪著頭笑瞇瞇地盯著老德克。
“當然知道啦。所以放心吧薩奇,我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又跑回來給本杰明添堵的。我更不會像某些人,到現在都整不明白自己到底算個幾流貨色!掌著條九級小船,就幻想自己是七海之王了?嘖嘖……真像個天真可愛的嬰兒寶寶!”
“噢?那敢問德克船長現在的座艦是……”
“夠了!你倆的玩笑可真他媽乏味!沒一點幽默的感覺。回去坐下接著灌你的酒吧薩奇!”
“嘿嘿……遵命,總督閣下。”愛德華蒂奇已然達到目的了,他得意地站起身朝老德克壞笑著點點頭,又晃晃蕩蕩地朝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
恨恨地用刺刀一樣的目光死盯著黑胡子,榮兵心中暗火……馬拉隔壁的!這廝可真是外表粗狂內里陰險哈?就這么適時地一攪和,老德克無論如何也沒臉再求飛幫任何事了。
之前在哈勃島時老德克對大伙說了他的想法,不是榮兵擔心的那樣,老德克沒想帶著這幫孩子走回他之前殺人劫船的老歪路。他是想找霍尼戈收購些贓物出售,德克幫現在一點資金也沒有,剛開始當然只能賒欠,等倒騰幾次有點家底之后就好辦了。
大伙都沒意見,一致同意。榮兵更是心下暗自高興,對他來說,只要不去當海盜,哪怕老德克再帶著大伙去碼頭當苦力都行。何況是這么好的發財之道呢?飛幫的贓物都賣得極便宜,每次只要分出一小部分給德克幫就行。有了之前的見面之情,收贓物的湯普森先生也不致于有啥意見。這樣用不了幾次,大伙就能攢下一筆錢,那就可以把欠唐娜小姐的債還上了。到時要是嫌收贓物這活兒埋汰,拿著本錢再干點別的啥都成。
可現在呢?白打算了!讓黑胡子這狗東西出頭這么一攪和,以老德克那么要面子的人,絕對不會再仰人鼻息,靠飛幫施舍點碗邊的飯粒過日子了。得!老德克此時能想出的唯一的一條出路,就這么斷了。
或許是注意到了榮兵的眼光,也或許為了轉移話題緩和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霍尼戈舉拿著煙斗朝榮兵這邊示意了一下問:“德克,幾個月前你們在薩曼納,和尼茨歐薩的那個手下一起阻擊西班牙人的,就是這個東方面孔的小伙子?”
“嗯。介紹一下,我兄弟羅賓。羅賓,這位就是本杰明霍尼戈船長——大名鼎鼎的拿騷之王。”
“少扯了德克!我可沒得罪你。再說了,真正的拿騷之王——會占卜的總督大人在那兒呢。哈哈哈!”
霍尼戈大笑著又舉起煙斗朝門口示意了一下。眾人都詫異地扭頭看向他說的那位總督大人……
這是個剛剛艱難地跨進酒館門檻的老人。看不出年紀,首先讓人注意到的就是他的身形。他上身佝僂著整個彎了下去,和下身形成了一個夸張的折角。身體的平衡全靠一根雙手拄在正前方的粗木頭棍子撐著。就是根破木頭棍子而已,因為這品相和材質實在算不上拐杖。老人頭上戴著頂臟不拉嘰的軟便帽,樣式有點像后世的那種睡帽,從帽沿垂下來幾綹稀疏臟亂的頭發。臉上皺紋密布,猶如年深日久的老核桃皮。胡子不多,只在下頜有那么稀稀拉拉的幾十莖。戴著副幾乎擋住了小半張臉的大眼鏡,鏡框倒是挺貴重的玳瑁圈,可惜只剩下一條鏡腿兒,另一邊只能用一根紅色的破布條拴著,挺可笑地掛在耳朵上。
老人的出現讓酒店里立馬就熱鬧起來!除了像蒂奇那樣少數的幾個人對他的到來視而不見,很多海盜們都露出了特興奮的神色,紛紛用各種怪腔怪調和他打著招呼……
“嗨!您好啊,高貴的傻瓜總督閣下。”
“傻瓜總督,看到您居然還這么頑強地活著,我可真替那些死在海上的年輕健壯的弟兄覺得上帝不公啊。哈哈……”
“又視察您的領地來了?您可真是位敬業的總督先生啊!當心哪,萬一這根破棍子突然折了,您就會永遠地擁抱您的領地啦!嘿嘿。”
“是啊,對您這么一位盡忠職守的總督大人,女王陛下可真夠摳門兒噠。她咋沒賞您一根黃金權杖呢?那時您拄著它‘鐺鐺鐺’地巡視您的領地時得多拉風啊?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