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現在已經和解并重拾親情了。”
“……”
“咋不說了?”
“不想說了少俠。拿您這把看起來就相當牛鼻的刀子對著我的喉管用力來一下吧!康芒!!”
“哎呀我擦小樣兒地!跟我裝視死如歸是不?”
“不是裝,少俠,我承認我非常非常地怕死,但和您聊天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哈哈哈……嘎嘎嘎嘎……嗬嗬……咯咯咯……
一時間,整個船艙里煙霧迷漫鬼火明滅魔影重重、各種男女的怪笑之聲刺耳扎心……對皮安茲來說,但丁筆下那個地獄的“候判所”,絕對應該就是同款的吧?
對“水虎魚號”上的航海人來說,這才是真正的“一帆風順”。這條巴爾克三桅船以從未低于9節,甚至最高時跑出了接近13節的航速,讓榮兵從離開馬提尼克島僅僅19天,就在3月10號的早上透過氤氳的海霧,看到了新普羅維登斯島那淡藍色的漫長海岸線。
“水虎魚”號是英格蘭和愛瑪這對兒勾搭成奸的狗男女合伙買下的。這是一條破產的荷蘭海商揮淚大甩賣的九成新好船。這公母倆買下這船可不是為了跑商,而是要跟著“總督幫”干私掠,翻譯過來就是當海盜。
他們這次就是收到“總督幫”當家人“亨利詹寧斯”的傳信來拿騷匯合,應該是有大活兒要干。總督幫現在大概是感覺到風聲越來越不對,正在把大本營從原來牙買加的金斯敦往拿騷這邊挪。不過一山難容二虎,看來,老德克的那位老友霍尼戈和他的“飛幫”要有些麻煩了。
下午四點剛過,德克幫七人就押解著兩個“肉票”乘著“水虎魚”號放下的小艇,從泊在“波特礁”外的錨地劃到拿騷港上了岸。老德克婉拒了英格蘭一起吃晚餐的提議,他們現在可是有“五千英鎊”的要務在身啊!
七人興高彩烈,臉上都洋溢著憋也憋不住的笑容。眼中冒光走路生風,沒多大一會兒就推推搡搡地把兩個倒霉的“肉票”押到了總督府。
總督府那間破屋子里,老神棍和皮安茲隔桌對坐,互相凝視默默無語……
良久,老神棍忽然拄著木棍艱難地起身,繞過破橡木桌走到了皮安茲的身后……
“干啥?老變態你想干啥??”皮安茲雙手被反綁著,雙肩被螺絲和貝格按著,但還是掙扎著想扭頭,同時緊張地大聲喝問。
老神棍拉開他的衣領,仔細看了看他脖子后面那片紅色的胎記,這才松開他的衣領,“篤篤篤篤”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又費力地坐了下來。榮兵發現他的衣袖在微微抖動……
又注視了皮安茲半晌,老神的嘴角又掛出那款很欠揍的微笑終于開口了:“渾孩子,十二年了,你好嗎?”
皮安茲這一路上話里話外早聽出來了,原來抓他的這幫人既不是哪國法院的人也不是哪個受害者的家人。而是受他從前在威廉斯塔德監獄里的獄友老沃里奧所托,這才玩了命地千里追緝自己。所以他此刻對老神棍那真是恨得鋼牙咬碎目眥欲裂啊!可他已經把自己本來就夠豐富的想像力都發揮到呲呲冒火星子的地步了,還是猜不透為啥這位自己早都快忘得一干二凈的老頭這是發的啥瘋,居然不惜做出這么大的動作,非要千里迢迢地把他給弄到拿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