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
“啊?”
“現在帶著它馬上走!記住,不管到啥時候,我的口供反正就是這些。至于你想說啥那我就管不著了。”
站在店門口等待的五個孩子,一見老德克臉上的表情就明白了。都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沿著蒙田大街朝琺思內特酒館走回去。
早上大伙都沒吃飯,要是現在回酒館吃,一見他們點的東西那么差,人家萊奧老板又得贈送這個贈送那個的,弄得大伙又感動又丟臉。所以路過一個苦力們吃飯的路邊攤時,老德克就低沉地說:“在這兒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大伙都不吱聲,走到路邊攤,六人擠著圍坐在一張桌前,要了六碗“恩希瑪”。
這里的“恩希瑪”跟“過得崗”老師說的那種差不多,只略有點小區別。這種是用四分之三的玉米面摻上四分之一的木薯搗碎了做的。其實就是稀苞米面糊糊。
六碗熱乎乎的“恩希瑪”端上桌來,六條餓漢趕快端起碗來“稀里呼嚕”地開喝了。
當榮兵終于覺察到似乎有個巨大的影子擋住了照在桌上的陽光時,大花蛇鞭柱戴著她那頂碩大無朋夸張華麗的帽子已經默默站在他身邊好一會兒了……
一位貴婦模樣的女人站在一個路邊攤旁,靜靜地看著六個流浪漢喝“恩希瑪”……此時要是有個畫家路過就好了,這一幕場景,肯定能催生一幅令人產生無限遐思的油畫作品。
“喝完了嗎?那么請跟我來吧。”
德克幫六個大男人小碎步跟在一位慢慢踱步的女子后面,朝天主教堂后面那片貴族富商們的聚居區走去。
這是座精心修建,外表卻并不顯得太過豪奢的小樓,坐落在一個清雅幽靜的大院子里。小樓有一間敞廳三個券門。壁柱薄,檐口細,開間寬闊。墻角和大門邊厚重粗糙的石塊襯托著墻面的細致柔和。很鮮明地體現著文藝復興時代拉斐爾風格的建筑特點。
軒敞的一樓會客廳里,坐著第二次進入這幢小樓的老德克,和五個平生第一次進入如此豪華又典雅房間的小伙子。
在這個以奢華大氣的“巴洛克風格”為主流的時代里,唐娜小姐或許是憑著女性細膩的本能,就已經把自己的空間布置得頗有幾十年后才開始流行起來的“洛可可風格”的細膩精巧了。
當她再從客廳側門走進來時,身上就不是那套寬大的“帕尼埃”層裙了。而是換上了一條淡黃色的低領、短袖、收腰的“修米茲長裙”。配上一雙精致的高底“穆勒鞋”,顯得身形豐腴修長。當然,頭上的帽子是必須要戴的,只是換成了比之前那頂小了很多的扎著藍色大蝴蝶結的軟便帽。
這個時代有身份的女人出門或見客時如果不戴帽子,那幾乎就等于現在的女人光著屁股出門見客一樣。不是銀蕩無恥就是精神病患。貴族女人手套的意義也和帽子差不多,所以唐娜現在也戴著一副長長的白色蕾絲護臂手套。
漂亮的檀木大茶幾上,老德克和螺絲面前各是一杯上發酵的艾爾啤酒;切里和貝格面前各是一杯咖啡;梅里爾面前是一杯柳橙汁;榮兵面前是一杯茶。這都是唐娜自作主張,直接吩咐女管家安雅給大家上的飲品。榮兵其實特想嘗嘗那種看著就應該很好喝的啤酒,但客隨主便給啥喝啥唄。哪好意思自己討要。
“似乎還應該有個孩子呢?德克。”
“死了!”老德克冷著臉回答。
“噢……真可惜。連你都救不回來了嗎?”大花蛇鞭柱看了看大伙的表情,笑著問。
“唐娜,你要知道,有些人天生就臟心爛肺!連上帝都救不了他。”
“可這些好孩子你也沒帶好啊?德克,你可真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