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輕輕走了進來,把一只裝著金幣的鹿皮口袋放在桌上,看了兩人一眼,悄悄退了出去。榮兵又抬頭看了眼掛鐘,輕聲說:“姐,那我先走啦。”
唐娜抬起頭來望著他:“別去行嗎?我隱約聽說那個邪教的背景很可怕!我擔心你。”
“姐放心吧,我知道它背后還有個主子,但這次是秘密行動,沒人知道是我們干的。總督收到了絕密情報,它們就是條小破拉格,沒幾門小炮也沒幾個人,明天中午從特立尼達出來去安圭拉。我們就在薩巴島那里伏擊它,它要能逃掉那才活見鬼了!”
“那又急什么?你現在走,至少得在那里等一兩天它才會到呢。”
榮兵剛想說話,唐娜就打斷了他,柔聲說:“都三個多月不見了,你這一去又不知要多久。陪姐說會兒話吧,我今天有點傷感,忽然想喝點酒。”
榮兵沒理由推辭。從認識那天起,唐娜姐就一直在所有事情上無私地幫助著德克幫。對自己更是好得沒道理,真像個大姐對自己的弟弟一樣。此刻她這樣軟語相求,榮兵憑什么拒絕?
更何況,以兩條船的速度來計算,就算德克幫明天早上出發,也能比那條拉格提前趕到薩巴島。時間還是充裕的。所以他想想又坐了回去。
“姐,你今天好像確實有心事,能說說嗎?”
“不急。”唐娜邊說邊拉了下鈴,對走進來的安雅吩咐:“去我書房,書桌左邊第二個抽屜里,把那個咖啡色的小盒子拿出來,再從雪茄柜拿幾支‘權杖’和‘金皇后’來。”
安雅微笑著點頭出去了。唐娜轉回臉來,一手托著腮定定地望著榮兵……
榮兵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咳嗽一聲又問:“姐,到底啥事兒讓你傷感了?”
“是你。”
“我?”
“當我聽到你快樂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姐,我回來啦。’我差點暈倒了!”
“為啥呀?”
“以前盧卡斯每次回來的時候,也總是這樣喊的。”
“盧卡斯是?”
“我弟弟。”
看到唐娜姐眼中那片朦朧的水影,榮兵馬上閉嘴不敢再問了。
“家里只有我們兩個孩子。從我十三歲起,就只有我們兩姐弟相依為命了,那年盧卡斯才十一歲。”
榮兵默然。
“盡管生活給了我們那么多不幸,可他卻是個心中永遠裝滿了陽光的大男孩。他那么英俊,總是神采飛揚的樣子。他聰明,勤奮,正直,喜歡彈吉他,還會自己創作歌曲。如果不是……我想他一定會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一位優秀的音樂家。”
唐娜拿出了一方素潔的手帕……
“那天在琺思內特酒館,你在燭光里彈著吉他一出現,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唐娜把手帕捂在臉上,白紗晨袍的蕾絲菲邊在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