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多月前?榮兵心里咯噔一下!
“先生,失蹤的是條什么船?知道船名嗎?”
“羅斯維爾號克拉克三桅船,英國利物浦船務公司的。”
天色陰沉的下午,三個人走進了船廠西邊一座孤零零的小木樓里。
昏黃的燭光里,老橡木桌上放著幾個倒下的空酒瓶和一個站立的小半瓶酒。“魯波安佩特”先生衣飾不整頭發零亂,抬起頭瞪著通紅的眼珠子漠然地看著走進來的三個陌生人。
“羅斯維爾號當時是從哪去哪?”
佩特愣了片刻,嘴唇就開始失控地哆嗦了起來!
“先生,您……知道它的行蹤??”他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不敢相信似的瞪著那個年輕的東方人。
那人搖搖頭:“還不敢確定是不是它,您先告訴我它當時的航線。”
“它是……從波士頓駛往多巴哥島,然后我的家人還要再換船來博奈爾!先生,您……您都知道什么?請、請快點告訴我吧求您啦!”
佩特的臉白得像紙一樣,身體搖晃得更厲害了!
榮兵憐憫地看著這個被折磨得像個老頭一樣的三十幾歲漢子。他肯定非常想知道真相,但他肯定最怕知道真相!一旦知道了真相……就連心底深處用來欺騙自己的那些最離奇最不現實的盼頭都徹底斷送了!
可航線對,時間對,船型對,船名對,連點僥幸的余地都沒了……
想在老奴屋船塢訂造大船的事告吹了,還得秉持良心當了一回“報喪人”。絲毫沒有幫助了別人的快慰,心里堵得難受!
三人在荒涼的草灘上走出好遠,才聽到身后的小樓里驀地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啪!”榮兵猛地抽了自己的嘴一巴掌!嘴唇立刻腫了起來!
“別這樣羅賓!”老德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大叔!心里堵得慌!真他媽憋屈!當時貝格明明都說了應該裝幾門6磅炮,就我嘴賤!我嘴咋這么賤呢?!”
陛下從后面摟住了他的肩膀,嘆了口氣道:“別這樣羅賓,好多事情都太偶然了,根本沒法預料。咱們誰都沒有前后眼,對嗎?別這樣。”
船上的人嚇了一跳!還以為榮兵跟誰打架了呢,一問陛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溫妮心疼得什么都顧不上了,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榮兵的嘴角……她性情太溫和,不會責備人,只能自己默默地垂淚。
倚著主桅抱著肩膀站在那里的安妮卻冷著臉扭過頭去哼了一聲!顯然對這種自虐行為深感不以為然。
“買只狗”已經解纜升帆緩緩駛離了棧橋,忽然從碼頭高坡那邊跑下來一個人,跌跌撞撞地沖上棧橋朝“買只狗”跑來……
“是佩特?收帆!快!”榮兵望著來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