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固然鄙夷那些堅決反對互市的人,更瞧不起那些贊同互市的人。這些人根本就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他們大談互市的好處。什么良馬、鹿茸、人參、珠寶等都是大明所缺少的。尼瑪,沒有這些東西,能餓死你們呀。還和我談什么興國之必需。
我還不了解你們,無非是想從互市中攫取巨額的利潤。你們這些人,哪個不與那些商人有聯系。前些時間,熊廷弼對張家口黑窩點的打擊,肯定會讓你們或多或少有些損失吧。我知道你們工資不高,我也默認你們攫取利益的一些手段,可你們也該有點底線吧,即便你們同意互市,你們也應該說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吧?再說,我讓你們猜測一下努爾哈赤此次派范文程前來的目的,你們給我大談互市的好處是什么意思?
我斜靠在龍椅的靠背上,瞇著眼睛,心中有些失望。難怪后人評價明朝這些王公大臣“內斗內行,外斗外行”。今天,我算全看到了。不過,細想想,這不也正常嗎?家國,家國,先想到家,后想到國嗎?這就是人性呀。中華歷史上下五千年,像范仲淹那樣“先憂后樂”的又有幾人?
想到范仲淹,我不禁又想到了剛剛離去的范文程。如果能夠招降他,也是與國與家有利的事。可惜了。我來到這個世上稍微晚了一些。
可是,即便我早幾年來到這個世上就能改變什么嗎?也不能。一個不得寵的皇子的兒子,除了悄悄地在自己的府邸做些木匠活之外又能干些什么?
我不由悄悄地同情起前世的朱由校。斗大的字不識一筐,卻被推向權利的中樞。小小年紀,就喪父失母,孤獨一人。獨自一人坐在貌似威嚴的龍椅上,面對這些奸詐如狐的大臣,他除了信任自己的奶媽,又能信任誰呢?
一個中國最好的木匠,一個魯班的傳人,就因為做在這個龍椅上,就這樣孤獨地走完了自己短暫的一生,并且背上了永久的罵名。有時我會想,如果朱由校只是一個王爺的兒子,即便只是一個庶子,應該也能隨心所眾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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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自己的夢想吧。那么,他的成就會不會和當時的宋應星相媲美吧。對了,宋應星現在又在哪里呢?我曾讓熊廷弼、袁可立去尋找他,可惜,到目前還杳無音訊。
群臣的爭辨還在此起彼伏,我卻再也無心聽他們爭論。我坐直身子,俯視著他們,發覺方從哲一語不發,只是笑著看著他們。
我輕咳一聲:“好了,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有什么建議,上折子吧。對了,方閣老,你先留一下。”
群臣面面相覷,大概也明白我看出了他們的私心。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出四夷館。我知道,他們的奏折會像雪片一樣不斷的飄過來,但我是不會看的,讓內閣去處理吧。反正,都是一些沒營養的話。
“方閣老,談談你的意思吧?范文程此來所為何故?他要達到什么目的。互市之類的話就不要說了,朕認為這不是主要目的。”
方從哲微微一笑,說道;“老臣也認為,互市只是一個借口。能夠互市成功,他們自然樂愿,互市不成功,對他們也沒有什么損失,大不了派出鐵騎去搶,去奪。”
我微微點點頭,是這個道理。四方邊夷都不事生產,一旦他們強大起來,基本上都會劫掠我邊疆地區。建奴也不例外,他們的口糧,基本上都是靠劫掠而來,否則,他們只能吃那些牛羊肉。他們還處理不好那種難聞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