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我……”祖大弼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什么話來,他再一次低下他那碩大的頭顱,似乎已經認命。
熊廷弼和方從哲也停止了談話,他們笑瞇瞇地看著,似乎一點也不著急。靠!一點臺階也不給呀,事已至此,難道真要斬了祖大弼,可這家伙,在我眼中,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呀。但是,把我剛才說的話和大明律對照一下,如果沒人求情的話,即便這家伙有八個腦袋,也被砍完了。
這家伙,大概不會想到,沒有死在建奴的刀下,卻在慶功宴上魂歸地府。這家伙是個大老粗,大概不會想到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之類的話語,但一定也在心中罵我是個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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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推出去,斬了。”我硬著頭皮說道。金甲武士拉起祖大弼就往外走。這個粗俗但卻孔武有力的大漢雙腿也在發抖。誰說真的勇士,敢于面不改色的直面死亡的成脅?再剛強的漢子,一旦死亡真得突然來臨,也會現出懦弱的原形。
熊廷弼和方從哲仍然穩穩地坐著,絲毫沒有為祖大弼求情的意思。我內心突然涌出一股傷感,一股無可奈何的傷感。
“陛下!”一個雖然不大,但異常凄涼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我扭頭一看,碧云不知什么時候跪在了我的面前,她渾身顫抖,面色蒼白,似乎在忍受著什么巨大的痛苦。
我起身,扶起她:“不要怕,有什么委屈對朕說,朕替你作主。”
“陛下。”她固執地再次跪下,“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請您饒了祖將軍吧,奴婢愿用自己的性命換回祖將軍的性命。”
門前的金甲武士停住了腳步,他們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呆呆的我。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宮女,她十五年如一日地在宮中做著最低賤的活,在巨大的委屈面前卻能在家國利益下低頭。我又回頭看了一眼熊廷弼。他臉上現出了一幅理應如此的樣子。難道是在進來之前熊廷弼威脅了這個小宮女。
不,不可能,熊蠻子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心底無私天地寬的人,絕不屑于用陰謀詭計來對付一個柔弱的宮女。他既使想救自己的部下也會用堂堂正正的陽謀,而不是陰謀。
那么,這里面有故事。而且,熊廷弼和方從哲這兩個老狐貍早就料到了,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我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熊廷弼臉上露出了自以為憨厚的微笑。方從哲則又在捻著自己下巴下不多的胡須。
我對錦衣衛揮了揮手,他們退下了。祖大弼則癱作一團。好半天,他才緩過神來,再次跪在我的面前。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給我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