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法不容情,只要在軍中,誰也不得違背軍法。”
朱誼汐注視著一雙雙眼眸,狠聲道:“但同樣,誰都不能欺負老子的兵。”
“你們入了軍營,就是老子的兵馬,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欺負你們。”
說著,他揮舞著胳膊,大聲道:“南鄭到寧羌,大概兩百里,兄弟們,都跟我來,給欺負咱們的人算總賬。”
“這頓板子,可不能白挨。”
一時間,群情激奮,人人揮舞著胳膊叫喚著。
很顯然,他的這番話,直接讓大家熱血沸騰。
大冬天的,甚至有人脫掉上衣,滿臉通紅。
朱誼汐很滿意大家的反應,隨即對張道堾道:“讓趙參軍,去準備五千人七日的糧草輜重,以及必備的騾馬。”
“將軍,您怎么去啊!”
一旁的朱依,忙關切道。
“我?抬著我去。”
朱誼汐沉聲道,看著滿眼關心的眾人,他又說道:“另外,都別圍著了,給我找條被子來。”
他的屁股,不僅疼,還他么凍疼,雙重傷害。
很快,浩浩蕩蕩大軍,并一輛馬車,氣勢洶洶地向著寧羌衛而去。
寧羌衛屬于傳統的為所,兵為將有。
曾經明初分發下來的土地,都被將領,士紳兼并完了,軍戶成為了佃戶,租種曾經屬于自己的土地。
而再加上統軍的權力,普通軍戶,完全成了奴隸。
寧羌衛黎坪百戶所。
多年未曾修繕的百戶所,宛若一座小鎮,堡壘,但除了中心的大庭院外,其余的地界,不過是土墻籬笆所造,還不如普通的民戶。
泥濘的道路旁,一座籬笆破洞,宛若牛棚的院落中,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張五斗家的,你兒子張大井還沒回來?”
幾個家仆裝扮的走過來,叉著腰,來勢洶洶道。
“他在南鄭當兵,過一幾天才能回來。”
張五斗走出來,沉聲道。
“喲,當兵又咋樣?百戶讓他回來,就得回來。”
“我看你家是不想要了,要不我們幫忙?”
幾人叉著腰,嘲笑道。
鄰居們一個個怒目以視,但卻不敢出頭,得罪了這些人,以后沒有好日子過了。
“喲!挺倔的,老子讓你一家人凍死。”
說著,一伙人忙上,將本就漏風的破舊小屋,拆了個干凈。
張家五口不敵,只能坐看被拆,寒風中互相擁抱取暖,滿眼的悲戚之色。
而這時,始作俑者的李百戶,挺著大肚子,悠哉悠哉的喝著酒,俊俏丫鬟伺候著,別提多逍遙自在。
“報,百戶,大事不好了,兄弟們看見有一伙軍隊,望不到邊,朝著咱們這來了。”
“什么?”
張百戶肥肉一顫,忙起身:“多少人?”
“成千上萬!”
他急得團團轉,思量片刻,終于拿定主意:“快,打開大門,咱們投降。”
于是,所有人出城迎接。
在他驚異的目光中,一輛馬車停在他的跟前:
趴在木板,裹挾棉被的男人,被抬出馬車,就停在他的眼前。
朱誼汐盯著這個肥豬,問道:“你說要修城堡,讓人回來的?不回就拆人家?”
“您怎么知道的。”
“啪——”
朱誼汐直接掄起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就你他么的不做人事啊?”
“欺負老子的兵,活膩歪了?”
“朱將軍,他們是百戶所的……”
“百你么個頭,他們加入了我麾下,就是我的兵了,你小子沒資格說話,更不能欺負他們,乃至家人。”
朱誼汐又是一巴掌,讓后者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