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襄陽越發的熱鬧了!”
閻崇信搭乘著烏篷船,看著絡繹不絕的水面,不由得感嘆道。
威風吹拂,衣襟飄飄,讓他有數不清的得意。
此行南京,不僅為小朱總兵,爭取到了漢陽王爵,更是交往了一批東林大臣。
最后,由于左良玉的存在,內閣首輔馬士英,也對他刮目相待,殷勤的很。
臨走前,甚至被福王,不對,是弘光皇帝召見。
發福的弘光皇帝,對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汝歸去后,告訴漢陽王叔,天下崩壞,南京缺不了他。”
再次回憶了一番,閻崇信嘆道:“是人都說福王不堪,其實,還是小瞧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傻子?”
登上了碼頭,耳邊突然傳來踢噠踢噠的聲音,回首一望,只見,街面上,數十匹駿馬奔馳,一時間亂七八糟。
“該死,這是誰的部將,竟然如此放肆?”
這時,街角,十幾名掛著黃袖套的軍法官,正在街面巡邏,見到這番場面,瞬間大怒。
“追,給老子追——”
瞬間,十幾人奔跑起來,朝著前方追去。
閻崇信搖搖頭:“驕兵悍將,竟敢在襄陽城猖狂,取死之道。”
隨即,他租了輛馬車,奔向襄王府。
剛入軍政司,耳旁就傳來漢陽王的怒吼聲:
“離開了襄陽,就猖狂了,軍法軍紀松弛,你這個軍法司主官,怎么當的?”
“底下人不聽命,該罰就罰,就換人去……”
“襄陽城中就如此,地方上豈不是橫行無忌?”
好一會兒,被噴的狗血淋頭的朱依、孫林二人,狼狽地走出,互相看了一眼,嘆了口氣。
早知道軍法司那么難,當初就不應該進來。
“我倆,還是太年輕了。”
朱依無奈道。
“當初說的有多好,如今就有多難受。”孫林這個小舅子,也滿臉惆悵。
軍政司的眾人,忙低頭做事。
“守誠,殿下召見你!”
這時,掌司趙舒見他歸來,不由得說道。
“是!”閻崇信忙反應過來,低頭應下。
“你這次去往南京,任務完成的不錯。”
朱誼汐抬起頭,對著他親切地笑道。
閻崇信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殿下福運昌隆,下吏尺寸之功。”
“你也用不著謙虛,此次召你來,對你有大用。”
朱誼汐笑了笑,讓他坐下,隨即道:“國朝開國,太祖鑒于前元重稅壓民,所以賦稅乃千年以降最低,不過三十稅一。”
“但,賦稅雖輕,但轉運上,卻要求百姓運轉縣城,糧長運解京城,胥吏貪官層層扒手,破產者不可盡數。”
“我意,改變這一局面。”
所謂的糧長,就是凡納糧一萬石或數千石的地方劃為一區,由官府指派大戶充當糧長,世代相傳,督征和解運該區的糧賦。
隨著時間推移,稅戶逃脫,損耗,路上換卡剝削,糧長隨即吃力不討好。
有錢人不干,就把他轉嫁給普通人,破家滅門折不可勝數。
官府將轉運的損耗,全部甩給百姓,可謂是極大的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