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轉頭看向米濯,臉色略微舒展了些許。
只不過,蘇墨仍舊沒有松口跡象,反而鄭重說道:“軍法無情,米兄無需為他求情。”
就在米濯皺眉,想要繼續勸說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蘇墨的詢問。
“吾聞米兄前往秦國出仕多年,今趙、秦兩國正在交戰,卻是不知米兄此來何意?”
米濯先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蘇曜,又看了看四周趙國將官,笑道:“此地恐怕并非談事之地。”
蘇墨卻是臉色鄭重道:“吾為平周守將,為了避嫌,自當與秦國保持足夠距離,吾雖與米兄相交莫逆,然公為公、私為私,為了我們友誼能夠長存,必須做到公私分明。”
“吾只想問,米兄此次前來,究竟為公還是為私。”
看著步步緊逼,絲毫不給自己喘息機會的蘇墨,米濯對眼前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故友,忽然感到了深深的陌生感。
再次低頭看了看即將領受軍法的蘇曜,米濯心中居然不自覺產生了些許寒意。
“敢問蘇兄,為公如何?為私又如何?”
蘇墨盯著米濯,鄭重說道:“米兄此來若是為公,吾自當米兄以敵國使者,當公事公辦,米兄此來為了平息戰短,吾自當擊掌相迎,好酒好肉好菜招待。”
“若是為了充當說客,勸說蘇某投降秦國,吾則視米兄為秦國細作,乃是想要離間蘇某,乃是為了動搖平周將士軍心,吾為平周守將,自當揮淚斬米兄以示忠心。”
米濯聽到這里,不由感覺背脊發寒,額頭上一滴冷汗緩緩滑落。
他知道如今的蘇墨很難對付,卻沒想到居然這么迅速就洞悉了自己此來目的。
蘇墨也是在變相警告米濯,不要想著來說服自己投降秦國,甚至不要開這個口,否則蘇墨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直到此時米濯才明白,蘇墨醒來以后,為何沒有單獨召見自己,反而當著所有人的面,毫不遮掩的與自己談論這些話題。
蘇墨如此做,不僅僅是想要堵住米濯之口,順便表明自己決心,更是在告知平周所有將士,他們的主帥蘇墨,絕對值得他們信任。
如此透明的做法,完全杜絕了事后秦國做小動作的可能。
想通這些以后,米濯當即大笑道:“蘇兄何出此言,你我如今雖各為其主,甚至處于敵對雙方,吾仍舊十分尊重蘇兄決定,又豈會帶著別樣心思前來拜訪?”
“實不相瞞,吾此次前來,只因為多年未見故友,這才以私人身份前來拜訪而已,蘇兄莫要多想。”
米濯想法很好,自己此來未必一定要說降蘇墨,只需要留在平周城內,私下與蘇墨待上一段時間,那么兩人之間究竟聊了些什么,也就無人知曉了。
蘇家某些人并不干凈,流言蜚語自然也能影響到蘇墨。
聽到這里,蘇墨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道:“既如此,想必米兄也會理解蘇某,今日我二人已經見過,吾雖欲與米兄把酒言歡,暢談往事,奈何身份并不允許這么做。”
“吾這就將米兄送出平周城,待戰事結束后,若蘇某還活著,定要大擺宴席為米兄賠罪。”
米濯聞言,笑容當即僵在了臉上。
若就這么離開平周城,就算流言蜚語再怎么厲害,蘇墨與米濯沒有私下見過面,又怎么可能商談投降秦國之事?
過了半晌,米濯笑著說道:“我好不容易來見蘇兄一次,若就這么離開未免太過遺憾,不若明日再走?”
蘇墨臉色轉冷,沉聲喝道:“米兄想要待在城內也行,只需借小弟一物即可。”
米濯疑惑的問道:“蘇兄想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