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所有的痛苦擊穿了屏障,于是你看到了事物的另一面,痛苦反面便是幸福,然而幸福和痛苦才是一塊完整無缺的硬幣。”
那個祥和的意志在解釋。
進入體內的無數枝蔓已被元神瞬間消融,那是一種超乎甲鯤想象的巨大磅礴元力所化,這是連甲鯤自身都無法掌控的事物,它如烈火在甲鯤體內開始灼燒,焚毀一切侵襲者。
“停!懂了,求你別啰嗦了!我得先救出哀師父他們!”
甲鯤察覺到突然而至的自由,于是他立刻掐斷那個意志流,
枯焦的藤蔓急速松懈,斷開,甲鯤忽然在枝葉中摔落,跌倒在石板上,他身體所過處藤蔓紛紛斷裂,恍如一團滑動的烈焰。
甲鯤一分鐘后才驚覺自己已掉落的現實,奇跡來了?此刻他渾身滾燙,似包裹著一鍋蒸騰的沸水,甲鯤不由舉起雙手,里面竟似乎在燃燒,膚色也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紅,這是怎么了?我快死了嗎?
管他呢!既然掉下來了,那不妨先救人吧!
甲鯤沒再細想,便旋即攀上那些藤蔓去救哀師父,但觸碰到的藤蔓都瞬間成了焦炭化為了齏粉。這算什么事啊!他爬不上去,哀師父被吊在了離地三米的高處,陶師父身體不高,甲鯤夠不著他的腳,急的團團轉。
旁邊有具干尸吊得比較低,也不知道是誰,甲鯤忙拉著他就想借力爬上去,不料那具尸體瞬間化為焦炭碎裂,黑霧在眼前爆開。
見了鬼了!甲鯤暗罵一句。
正在焦急,甲鯤從那些互相纏繞著的極為復雜的藤蔓走勢中辨識出,那幾根捆綁哀師父的藤蔓是從十幾米處的一顆主藤上爬過來的,于是飛撲過去,一把抓向那棵足有一米直徑的壯實藤根,那根被甲鯤手所及之處瞬間化為焦木,甲鯤不覺好笑,自己倒像成了一把火鉗了。
只聽十幾米外的哀師父一聲呻吟,接著是淅淅索索的滑落聲,哀師父和那些藤蔓一起翻滾掉落。
甲鯤跑過去,看看哀師父睜開了眼,臉上也由紫轉白,“去救別人吧,甲鯤,我沒事了!”哀師父向他眨眨眼。
接著就是幾個還在掙扎的人要救,甲鯤索性一路將自己身體燙過去。一路過去便有一些干尸和活人從上掉落,還有一些粗細藤蔓也在不斷垂落。
半小時后,兩邊已堆滿了干尸和焦藤以及在里面艱難爬出的一些活人,哀師父也在一旁幫著拉出。
有幾人在嚎啕大哭,有人正跪著朝著一個干尸狀的人哭泣,那個應該是什么門派的掌門吧,原本的身軀如今只剩了一副干枯骨架,因為衣物都是靈力所化,因此死后也是不著一縷的尸身,只有面目和頭發才依稀能辨清那是什么人。
另有一些人也在跪著仰天啜泣,應該是有好幾個門派的師父變成陰尸了。
甲鯤見到哀師父正在安慰著鄧素白,鄧宮長沒出事,不過手下的幾名弟子大概也香消玉殞,成了掛著的風干陰尸。
嚴唐和崔啟還活著,在幾個弟子攙扶下走到甲鯤這里,嚴唐撲騰跪地,“是陶道長的再生之恩,當無以為報啊!這位弟子真是身手了得,連法陣的陰冥鬼爪都能破掉!”嚴唐是被哀師父從藤蔓上扯拽下來的。
旁邊又過來幾人,其中也有林青顯,他們也都向著師徒兩人跪了下去齊聲感謝救命之恩。
哀師父扶起嚴唐,擺擺手,“各位不必如此!”甲鯤見師父眼角還是有些自豪的喜色。而那個邵陽正以冷漠的眼神看著這里。
甲鯤忽然看見自己的手已恢復正常,心里不覺一喜,這是不是不會死了。
哀師父過來對甲鯤說,“展鵬,我們得繼續走完這第一道法陣啊,誰知道這些鬼東西什么時候還會長出來!”
甲鯤一想很對,現在不是哀傷和慶功時候,何況自己這塊火鉗已失去了效用,“陶師父說的很對,我們重新進去吧,說不定還能抓住那兩個惡賊!”
大家沒多話,余下七八十人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