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遵陪著笑。
幾天后,萬倩和蘇仲文來看望甲鯤,說云覺門已經撐不下去了,因為沒有人愿意請他們做事,都像避瘟神一般遠離他們。
起初打來的電話都是辱罵,現在干脆把云覺門的那部接生意電話也停了。最令人煩心的是現在云覺門所在管轄部門要求拍賣云覺門的產業以抵債,所以云覺門的房產也需要拍賣處理了,已經限期讓他們所有人搬離。
甲鯤一陣唏噓,想起哀師父最多一年后就要被處死,現在連探監都不讓。
“想不到云覺門會敗在我們的手里!”
他恨恨地一砸拳,惹得旁邊看守瞪了他們一眼,“再這樣就停止你們這次探監!”
“我們會好的,等我一年就出來了!相信我,”甲鯤低聲安慰他們,心想他該怎么做?哀師父說不要干預,也肯定是不想讓我承擔逆天改命的后果吧,也許我當時就不該怕。
甲鯤找了幾天也看不到哀師父,盡管他知道這里分幾個放風的區域,死刑區和有期徒刑區是被隔絕的。
出體是被嚴厲禁止的,這里有幾個高人在日夜輪班看守,甲鯤知道出體意味著一場大戰,無論輸贏,結果必然就是自己這副身體被抽上五十鞭子,至少他得躺上好幾天。所以沒到關鍵時刻絕不能走這一步。
甲鯤慢慢沉下心,
每次放風,甲鯤只和吳遵他們幾個在一起溜達,另兩幫人經常發生摩擦,打斗,還敲詐其他人。
有幾次還訛詐到了甲鯤。周兆是一個很陰沉的人,魏柯常喜形于色,面對這兩人甲鯤完全能暴力擺平,甲鯤只有三百龍幣,但他沒說什么直接就分給了兩人各一半。擺平又怎樣?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哀師父。
吳遵說這兩個幫頭收的保護費不低,這點錢不夠他們塞牙縫。他也做好了打個痛快的打算,奇怪的是周兆和魏柯都沒計較。
事后吳遵告訴他這兩人都得到了獄長不準動他的警告,甲鯤估摸著也是鄧素白的關系。
不過他已懶得去想,過一天是一天。
這里生活就這么簡單,起床、吃飯、干活、放風、吃飯、睡覺。他可以連續幾天不說話。
半個月后,萬倩和陳坤兩人又來探監了,萬倩流著淚說云覺門產業已全數被拍賣,那一幢本該值兩百多萬的房產卻只拍出了五十多萬,據說買家是林青顯。
又聽萬倩說她已被母親接回家,準備去哪里找一份工作,蘇仲文和陳坤也重新去打工了,德好古現在已不知去向。
“展師兄,你怎么一句話也不說呀?師兄?”萬倩忽然意識到什么,她的手推了下甲鯤,甲鯤這才意識到這也許就是告別的時候了。
他苦笑一聲,想說什么,卻怎么也吐不出一個字,最終跟萬倩陳坤揮揮手,起身回去了。
這樣又過了十多天。
今天他從公共浴室里的鏡子中看到自己,吃了一驚,這個展鵬又恍若回到了橋洞那時,胡渣沒除凈的他一臉未醒的倦態。
一個頹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