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雖然已經來這里兩年了,但我仍然不太習慣。”羅斯自嘲地笑了笑,“話說回來,路,你的投籃讓我想起我在NBA時的隊友。”
“NBA的……隊友?教練你打過NBA??”
“我在印第安納步行者效力過,下面要說的那個人就是步行者的靈魂。我和他做隊友的時候他已經35歲了,但時間在他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在電視上見過他推開邁克爾——你們都是籃球手,不用我說是哪個邁克爾——投進三分,見過他將邁克爾拖進第七場。當我和他做隊友的時候,他依然如此。”
羅斯開始回憶他的步行者生涯。
楚子航與路明非一左一右,靜靜地聽。
……
……
仕蘭中學操場。
兩個男生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
“師兄,沒有人來接你么?”
清秀的那個先開了口。
“我媽一定不會來。我爸在忙他集團里的事,更不可能來。我老爸也可能是有事,所以沒人來接。”
壯實的那個看了看對方,神態自若地回答。
“等等師兄,你爸和你老爸……”路明非敏銳地抓到了重點,“是什么情況……”
“哦,我老爸和我媽離婚了,現在說的‘我爸’是繼父。”
楚子航面無表情地看了看路明非。
“我懂的,師兄,這些話就爛在我肚子里,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路明非高舉右手發誓,“哦,還有籃球知。”
“草地也知。”楚子航聽著路明非這一連串的批話,終于沒繃住,笑將起來,“硬要說的話,很多東西都知道,只不過它們不會開口而已。”
“我們得在這里待到更晚些。”路明非拔了根草,放在嘴里嚼著,“不過也好,我其實不太喜歡回家。”
“你爸媽也沒來接你?”
“我爸媽都常年在外工作,我算是寄居在嬸嬸家。”
“嬸嬸家?”
“叔叔是個……耙耳朵,所以是‘嬸嬸家’。”
路明非想了半天,才找到個合適的詞匯形容自己現在的家庭情況。
“那你的叔叔嬸嬸……”
“我的堂弟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叔叔嬸嬸給他辦了休學,帶他出國療養去了。現在家里只有我一個。”
“看來我們算是同病相憐了。”
路明非驚訝地看著楚子航。
他從不認為自己與楚子航是相同世界的人——“知名考古學家”的兒子和企業巨頭家的大少爺怎么可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更遑論“同病相憐”,但楚子航卻毫無顧忌地向他講述自己的“悲慘身世”。
“怎么了?”楚子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長痘了,還是有什么東西?”
“師兄你的臉很干凈。我只是沒想到,師兄你這種別人家的孩子居然會和我這種普通人分享自己的悲慘經歷。”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
楚子航掏出手機,接聽來電。路明非知趣地戴上耳機,不去偷聽楚子航的談話內容。饒是如此,電話對面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