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五更,東方露出了魚肚白,智善大師身穿灰色僧服,白布裹腿,黑色實納幫軟底尖口鞋,手拿禪杖,帶領康阿嬌出了寺院山門,下了山峰,來到北面山腰胡霸天寨門以外。把門的嘍啰認得阿嬌,這是前兩天大王搶來的壓寨夫人,還沒有拜堂就被一個小孩救走了,今天她自投羅網又上山來,還帶來了一個大和尚。只見這個大和尚五斗三粗,氣度不凡,一副出家人的慈悲相貌下,隱隱約約透露著一股殺氣。小嘍啰一見,知道事情不妙,他們一人攔住阿嬌和智善大師的去路,另一人飛快地跑去通報大王。
老和尚智善大師救徒心切,怎肯在門外耽誤時間,他用禪杖輕輕一撥小嘍啰手中的長槍,長槍差點脫手而飛,嚇得這個小嘍啰乖乖的退到一邊,再也不敢上前阻攔,智善大師和阿嬌徑直向大廳方向走去,邊走邊高聲喊道:
“阿彌陀佛,胡寨主可曾在家里嗎?老衲拜訪來了!”
胡霸天知道阿生是山頂靜心寺智善大師的徒兒,他知道殺了阿生就要和大和尚為敵,聽人說那個大和尚是個得道高僧,至于他的道行多深,沒有人見過。如今自己和他的徒弟發生了過節,不殺他不能解心頭之恨,也對不起死去的弟兄,殺了他就要和山頂的大和尚為敵,他不能屈服于大和尚的威名,也不能不顧及大和尚的存在,他要想一個萬全之策,置自己于穩操勝券之地,才能對阿生動手。此時,胡霸天正在大廳和李氏四雄商量著接下來該怎么辦?如果老和尚找上門來,該怎么對付他?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智善大師這么快就找上門來。
胡霸天得道小嘍啰通報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到大和尚的聲音已來到了院子里。他詢問的目光掃向李氏四雄,李大龍站起身來說道:
“大王,既然那禿驢找上門來,正好先把他收拾了再對付小的,也絕了后顧之憂。”
“對!大哥說的對!把那禿驢宰了!”
李氏三兄弟一齊憤憤地說著。胡霸天面帶沉重的說道:
我們還不知道他的水有多深,等會你們看我的眼色行事。”
胡霸天說罷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李氏四雄面面相覷,隨后緊跟著也出了大廳。
胡霸天一行迎著從外面而來的智善大師走了過來,胡霸天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大和尚后面的阿嬌,他的心中一亮,眼睛里放著綠光,笑嘻嘻的走上前去說道:
“美人兒,你又回來了?既然回來了可不要再走了啊!我把咱們的新房都布置好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嗎?”
胡霸天喋喋不休,喜皮笑臉的往阿嬌身邊湊著,智善大師身形移動擋在了阿嬌面前,高聲呼道:
“阿彌陀佛,胡寨主請自重!”
智善大師攝人心魄的一聲高呼,胡霸天被鎮得嘎然止步,站在原地愣愣地呆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看著智善大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智善大師,你不在靜心寺潛心修煉,來到我這山寨有什么事嗎?”
“胡寨主,”智善大師上前一步,直視著胡霸天說道:“聽說你昨天夜里在鳳凰村抓來了一個小男孩,可有此事?”
“不錯!是有這么回事。”
胡霸天臉色一沉,陰森森地說道:“大和尚,你一個出家人,既然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管凡間事,你怎么也關心起我們俗人的事來了?”
智善大師雙目中透著一股寒意,他凝聚著心中的憤怒,往下壓了又壓,極力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說道:
“并非老衲有意為難胡寨主,只因為你抓的這個孩子,他是老衲的愛徒,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胡寨主?還請胡寨主看在老衲的薄面之上,把它放了吧?”
還沒等胡霸天說話,之見站在一旁的李三豹哼了一聲說道:
“哼!放了他?老和尚你說話比吃燈草灰都輕巧啊!你可知道那個小兔崽子殺了我們多少兄弟嗎?就是他死八次也低不了我們兄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