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阿生咬了一口饃邊嚼邊說道:“一開始挺不好意思的,我走過好幾個門,都沒敢好意思往里進,最后一狠心進了一家門里,這家人倒還和善,見我一個孩子家去討飯,二話不說就給我拿了兩個熱騰騰的饃饃。”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自然了,咱這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就有保障了!”
阿嬌吃著表弟討來的饃饃,還不住地夸獎他,為他打氣鼓勵他。可他無意間一扭頭,卻看見表弟眼睛里噙著淚花,眼淚就著饃饃一起往肚里咽。阿嬌的心里不由得一陣酸楚。
太陽完全沒入了地平線,大地上那一抹灰色的光亮,也慢慢的隱退,天完全黑暗下來。
二人解決了饑餓問題,又面臨的住宿問題,阿生看了看表姐問道:
“表姐,今晚咱們住在哪里呀?”
“那不是現成的住處嗎!”阿嬌用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個麥秸垛說:“反正現在天還不算太冷,這里是平原又沒有野獸,咱大可以安心的美美睡上一覺,明天再早起趕路。”
“好吧!咱就天當被子地當床,滿天的星星做衣裳,餐風飲露如美酒,不圖享樂樂逍遙。”
阿生即興吟出了令阿嬌刮目相看的詩句,他不顧表姐投來那詫異的目光,望著滿天的繁星,伸了伸四肢,隨手打出了一套神力拳。
阿嬌在初夜微風的吹拂下,也感覺心曠神怡,只見她舒香臂抬秀腿,在場地上練了一會兒拳法。
二人練完了拳腳,覺得身上的筋骨也舒展開來,感覺好不輕松。經過一天的勞累奔波,此事倦意上升,阿嬌從麥秸垛上拽下一些麥秸鋪在地上,自己背靠著麥秸垛坐下,然后招呼阿生道:
“表弟,你也休息吧,天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哦!我這就來。”
阿生原本考慮到男女有別,轉爾又想:“她是我在天界的親姐姐,有和顧慮的。”
阿生躺在溫軟的麥秸坪上,放松了心情,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月轉星移,夜漸入深,四野一片寂靜,無憂無慮的夜風吹來,刮在身上涼颼颼的。阿嬌又拽了些麥圍在阿生身體周圍,給他擋風御寒。
阿嬌背靠著麥秸垛坐著,望著滿天眨眼的星辰,怎么也睡不著。在這住宿荒郊野外的深夜,使她不由得浮想聯翩——“京城的艷姐姐現在過得怎樣?趙大哥還好嗎?”
一想到姐夫趙齡子,阿嬌心中不由一顫,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會這樣?自從半年前,自己第一次見到他開始,每當看到他,想到他的時候,自己的內心都會翻騰一陣,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情緒反常?她想控制這種心里情緒,往往都事得其反。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他是自己的表姐夫,不能這樣牽掛著他,但愿他和表姐恩恩愛愛白頭偕老。阿嬌心中為表姐祝福,不覺然內心深處又涌出一陣酸楚。她強壓住這種不尋常的情緒,暗暗說道:“我和表弟現在受苦難受,長途跋涉,餐風宿露,不遠萬里的去找你們,你們能感受到嗎?”
阿嬌在思緒連綿中漸漸地閉上了乏困的眼睛。
時近三更,阿嬌迷迷糊糊的剛剛剛入睡,忽然從南邊傳來一聲似唱,似哭又似笑的嚎叫聲。阿嬌機靈一下醒了過來,她坐直身子提神壯膽側耳細聽,只聽又是一聲嚎叫——
“人逢喜事精神爽,出門來拾了個大姑娘。
阿嬌從這含糊不清的高一聲低一聲的嚎叫聲中判斷出,這是一個酒鬼在唱的一段戲文,是一部名叫畫皮的戲里,王生的一段戲。這段戲本來就是一個駭人的鬼故事,這個時候在荒郊野外,從一個醉鬼的嘴里高一聲低一聲含糊不清的嚎叫出來,就更加駭人聽聞了。
阿嬌聽得毛骨肅然,心驚肉跳,她感覺到那嚎叫聲越來越近,好像是朝著他們休息的地方來的。阿嬌心中通通跳個不止。她推了推身邊熟睡的阿生,阿生翻了個身,嘴里不知嘟嚷了一句什么又睡著了。
第五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