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區域,戈可兒知道它的設計者肯定是一個資深的心理學家,這個氛圍實在太適合病人呆在里面了!不過一想到為了兒子的病,這幾年幾乎把有名的心理學家都請了一遍的單家父母,戈可兒又覺得在他們家出現這樣的區域實在太正常。
又在筆記本上寫上什么,戈可兒開始往二樓走去。跟他們家的傭人交流后知道,兄妹倆的生物鐘非常準時,什么時間做什么事幾乎每天不變,這也符合大部分患有心理障礙的人一些特征。
現在是早上八點,一般八點半單成天就會和單樂進行視頻通話,單成天上班后會給單樂雷打不動的三次視頻通話,時間分別是早上八點半,中午十一點半和下午三點半。所以戈可兒打算等會兒圍觀一下這對兄妹的日常相處模式。
單樂的房間在二樓樓梯左側,這一側就只有一個房間,此時房門緊閉,里面靜悄悄的。
戈可兒走上前輕敲兩下,同時聲音輕柔地說道:“早上好樂樂,我是戈可兒,你可以叫我可兒姐姐,之前跟你約好過來探望你的!”
房間里面依然靜靜的,片刻后似乎有點動靜,但戈可兒并沒有等到里面人的回答。
身為心理學家的戈可兒很會把握主動權,她知道對于一些人來說如果不主動,大概相方都會處于僵持階段,因此她并沒有禮貌地等房內人允許,就輕輕扭動把手把房門打開,同時用帶著安撫的聲音跟房內的人說話:“樂樂起來了嗎?姐姐進來了哦!”
房門打開一剎,戈可兒眼前是一片漆黑,從門縫漏進的光線可以看出房間很大,房間的主人用厚厚的窗簾把外面的陽光遮得嚴嚴實實,而且也沒有給自己留一盞燈。
隨著房門的大開,更多的光線涌入這個漆黑的房間,戈可兒看到靠坐在床上的那個小女孩。長長的頭發隨意披散,襯得巴掌大的臉蛋格外小,白得幾近透明的皮膚,映襯著那雙黑烏烏葡萄般的大眼睛,我見猶憐。只是那泛紫的唇瓣,讓旁人知道這是個并不健康的小孩。
然而戈可兒最先留意的并不是女孩的長相,而是目光相接時那一剎那間的眼神,空洞,死寂,麻木!戈可兒心里一驚,這并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眼神,分明就是抑郁癥患者特有的眼神!
可是單樂有患心理疾病嗎?她馬上回憶一遍手里的資料,并沒有看到這一點。沒等戈可兒再深想,對面的女孩突然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聲音柔柔地說道:“早上好,可兒姐姐!”
她的聲音柔柔脆脆,好像裹了一層奶油的餅干,吃起來酥酥甜甜的,那彎彎的眉眼看不出任何陰霾,仿佛剛才那幕是戈可兒的錯覺。
戈可兒眸色暗了暗,心里有點想法,具體的情況要再深入的檢查才可以作出判斷,她知道很多抑郁癥患者都會偽裝,他們甚至比正常人表現出來的更加開朗,用熱情和笑容掩飾心中的黑暗。她感覺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就是其中一員。
林書樂并沒有特意做些什么,她只是把單樂那層專業得可以瞞過所有人的偽裝去掉,在戈可兒面前呈現出一個真實的自己。是的,單樂患有嚴重的抑郁癥,但她也有比常人更多的心理學知識,對自己的情況也十分清楚,可她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甚至沒想過去治療,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單成天的救贖,但他們又何嘗知道,真正需要救贖的,其實是這個命不久矣的小姑娘!
戈可兒按下心中的想法,用輕快的語氣跟單樂聊天,就像她們已經認識了好久,戈可兒有專業的交流技巧,只要她愿意,任何一個陌生人都可以在短時間內視她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