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閻把皮箱給了方龍,二人便分開。
他知道方龍需要時間,但他更覺得方龍此時很危險。打上車,自己朝醫院走去。
已是午夜的醫院顯得有些陰森,李閻站在樓頂,煙頭的火光在黑夜中暴露了精準的坐標。
李閻一口接一口的抽著,他知道自己是林正儒的一只眼睛,但在方龍沒找到證據之前,他無法給水兒解釋。
“李閻。”
身后傳來了空靈甜美的聲音,他回過頭,眼里充滿著雜亂。
“啊,我回來了,水兒”李閻笑了笑,摳著腦袋走去。
“恩,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哎,沒什么新情況,就是今天得知,陳妮也死了。”
這個“也”字,李閻說的很重,他希望水兒把陳妮當做第九個死者,很平淡一了帶過。
“什么!”明顯他錯了,水兒一步上前,白皙的小臉掛滿了不可思議:“陳妮怎么會死?”
“我咋知道?”李閻抱怨了一句繼續抽著煙。
“可,可是”水兒開始悲傷。
“死了就死了,哪來那么多原因,查兇手不就完了么!”
“怎么會這樣?李閻,你聽我說,那棟樓肯定有問題!兇手一定在...”
“胡說!”李閻一把打斷了水兒:“你胡說什么?兇手就是牛疆!這么明顯的事你看不出來么?”
“怎么可能,這個牛疆更本就不是火車里的那個牛哥!我發誓,他只不過是一個傀儡!”
傀儡!
這兩個字像子彈穿透了李閻的耳膜,他握著拳頭朝地板狠狠的一拳,憤怒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壓低聲音盯著黑暗中水兒,一字一頓的咬牙:“那棟樓里都是警察,他們每天都在為這個案子忙著,我親眼看到的,不許你再懷疑他們!牛疆是唯一的線索,你只需要盯好他!”
“可是...”水兒滿臉焦急。
“沒有可是!”李閻的雙眼怒睜,咄咄逼人。
水兒的心被擰成了一團,抿著嘴:“但我總覺得..”
“閉嘴!你聽不懂人話么!我再說最后一次,兇手是牛疆!”說完李閻頭也不回的下樓消失在黑夜中。
留下滿臉委屈的水兒,她感到心被深深的扎了根釘子,為什么不聽自己的意見,為什么不相信我,李閻你到底怎么了?
對不起,水兒。
請給我一點時間。
世界上最廉價的就是男人一事無成時候的溫柔,
等我好么?
夜色深沉,步行街上被明亮的霓虹招牌映襯得如同白晝一般。
熱鬧的酒吧門口人流不斷,青年男女在街上摩肩接踵,倒顯得比白天還要熱鬧。
夜的黑,加上各色光影和鼎沸的人聲,曖昧的氣息在街面上緩緩流淌。
漢堡、炸雞和薯條對他而言是新鮮的食物,方龍剝開包裝紙,端詳著手里夾著雞肉、生菜的面包,還好奇地逐層揭開,又看了看點餐的霓虹招牌上的展示品,似乎對漢堡的尺寸和品相頗有疑慮。不過這沒有影響他的食欲,咬下第一口之后,他的臉上呈現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可樂罐子依舊擺在他的手邊,仿佛一件舍不得丟棄的珍品。
其實,他早已經把可樂喝光了。
但是他似乎把它當作一種象征,以此來拉近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距離,盡管這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個撿飲料瓶的拾荒者。
大概四十分鐘后,這頓漫長的晚餐終于結束了。
他需要等待,一個換班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