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船頭的孟文君接過小廝旺財遞來的油紙傘,將傘緩緩撐開,撐在頭頂,望著已在不遠處的春風樓,微微一笑道:“馬上就到了,孔候笙他們幾人估計久等了。”
孟文君撐傘站立船頭,眼看著就到春風樓了,卻忽聽旁邊船上的船家突然大喊了起來:“有人落水了!”
孟文君乘坐的船與那剛剛大喊的船家小船相鄰,一個箭步縱身越到那小船上,詢問那船家。
船家用手指著不遠處,驚慌地說道:“剛剛那里站立著一個姑娘,忽然一下子掉到了水里,落到水中后一直沒上來。”
孟文君有許多長處,而其中自認為最厲害的恐怕就是水性,據他估計整個余杭郡他的水性自認第二,恐怕都沒有人可以認第一。
孟文君甚至認為自己可以在水底蟄伏三天三夜,至于水性為什么這么好,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這水性是天生的。
孟文君縱身一躍,跳入河里,順著那船家所指的方向朝深處游去,只見昏暗的河水深處隱約可見一位白衣女子,孟文君向那里游了過去。
幽深昏暗的水底,那一襲潔白無瑕的白裙好似在水底飄散的云霧,孟文君雙臂向后撥去,漸漸靠近這女子,單手一摟腰,另一只手臂向下撥弄,一直向上游去。驚鴻一蹩中只覺這女子美麗非凡,卻顧不得細看,只是不斷地奮力向上游去。
河面上噗通一聲響,孟文君帶著那白衣女子游出水面,一直游到沿河的街道,孟文君和那白衣女子終于上了岸。
剛一上岸,一名侍女急忙沖上前來,將一件白色的披風披到那白衣女子的身上,又撐起一把傘撐在白衣女子上方,然后焦急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多虧這位公子相救。”
白衣女子微微作揖沖孟文君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名叫江憐月,家住城西德濟堂藥鋪,剛剛搬來錢塘縣不久,今日出游不幸落水,幸得公子相救,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今日落水惶恐,明日申時西子湖畔荷花亭,小女子定當備好茶水,好生答謝公子救命之恩,還請公子莫要推辭。”
孟文君此時魂不守舍地望著那白衣女子微微發愣,都未發現剛剛跑來撐傘的小廝旺財。
原來在那水底并未仔細看那女子容貌,此時一出水面,再看對面這白衣女子,不禁為這女子的美貌所傾倒。
只見這女子雖然此時渾身濕透,但卻依然風姿綽約,好似出水芙蓉,那容貌傾國傾城,當世無雙,如同九天仙子下凡。
小廝旺財用手肘偷偷一捅孟文君。
孟文君這才發覺失態,雙手作揖道:“小生定當準時赴約。”
江憐月微微點頭一笑,再次微微作揖,對孟文君說道:“多謝公子,叨擾公子了,明日荷花亭小女子靜候公子,小女子這廂便先行告退了。”
江憐月施禮過后,便在侍女的攙扶下,轉身離去,向那不遠處的石橋方向走去。
孟文君靜靜地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只見江憐月撐著傘走到橋上時,微微回頭望了孟文君一眼,沖孟文君嫣然一笑,然后翩然離去。
孟文君微微一笑,就這樣靜靜地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過了許久,一直望著那倩影漸漸遠去,直至那倩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亦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