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境遇,不變的兄弟。
蠻荒大陸,南海之濱,天龍灣邊。
海天相連,一望無際,清風徐來,好一幅世外桃源。
此刻,海邊獨崖之上,兩名男子負手而立。
其中一名男子身形挺拔,猶如擎天之塔。一頭短發猶如鋼針般根根豎立,刀削斧鑿一般的面龐,棱角分明的輪廓,雖不顯英俊,卻是無比剛毅,男子一身粗布麻衣,裸露出健壯的手臂和粗糙的大手,盡顯粗獷豪爽之氣。
另外一道身影略顯修長,面如冠玉,眼若星辰,皮膚白凈,英俊無比。男子一襲月白色長袍,長袍之上一條五爪金龍活靈活現的紋繡其上,男子周身仙氣繚繞,仿佛九天之上的神靈一般出塵縹緲。
“大哥走了。。。去了魔淵。”英俊男子抬頭,望向無盡的大海,幽幽道。男子聲音雖不大,卻異常清晰,仿佛響徹整個海灣。
“大哥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粗獷男子聞言,眼神突然黯淡下來,低聲說道。
“冰兒姐呢?”
“她在仙王朝,算是很好!?”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
“大哥離開了蠻荒,你這妖族圣皇和肖薇姐你們一家人也躲在這里享受清閑,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我。。。”英俊男子打破沉默,然后笑道:“不過,我挺喜歡這種掌控權力的感覺。。。。”
“狗屁妖族圣皇,我才不在乎。”粗狂男子滿不在乎的說道,說罷,男子緩緩的望向懸崖下的那一片潔白海灘,原本威棱四射的雙眼變得滿是化不開的柔情。
“有她,有家,這輩子,知足了。”
男子目光所及,海邊一片潔白的沙灘上,一名女子帶著三名孩童正在海灘上玩耍。女子一襲素色衣裙,烏黑秀發散落在雪白光潔的香肩之上,明眉皓齒,不施粉黛卻盡顯柔美,一顰一笑之間,讓人流連。三名孩童是兩男一女,大一點的男孩約莫七八歲,俊美可愛,圓圓的小臉之上一對清澈的大眼睛活靈活現。另外一名小男孩只有兩歲大小,虎頭虎腦,咿咿呀呀,步履蹣跚。而小女孩約莫四五歲,羊角辮,碎花裙,如同粉雕玉琢的洋娃娃,一對小酒窩不時的出現在天真燦爛的笑臉之上。此時,大一點的男孩帶著洋娃娃一般的女孩,正在海邊用潔白的沙子堆沙人,而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男孩正在清澈的海水和沙灘之間咿呀徜徉。女子望向三個孩子,美眸之中盡是寵溺。
無邊天際,海天相連,清風徐來,夕陽如畫,如此溫馨的畫面千金不換。
“我突然明白為什么你要隱居在此了,我也突然理解大哥為什么要離開了。。。”英俊男子看到粗獷男子眼中只剩柔情,釋然道,而且他原本威嚴的臉龐也變得柔和下來,隨即灑脫一笑:“不過,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們的追求不同,我還是喜歡權力。。。。”
瀟灑的揮揮手,流光一閃,英俊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無盡的天際。
“追求雖不同,卻是一輩子的兄弟。”在英俊男子離開之后,粗獷男子身體緩緩升起離開地面,向著沙灘飄去。
魔淵,一個毫無生機的世界,灰暗的天空不斷的飄散著灰蒙蒙的大雪,這里永遠透著一種晦暗的光芒,不似黑夜,不似黃昏,永遠是那種死寂的灰黃色光芒。
大地之上,遍布形態各異的魔物,它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有著猩紅的雙眼,如同靠著本能,在進行著血腥的攻擊、殺戮、吞噬。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死去,魔物在消失。
這便是魔淵,一個依附于蠻荒大陸的小世界,一個只有灰色和血色的世界。
在這里,一座小山丘突兀的矗立在這片充斥著殺戮的大地之上,山丘底下有一座低矮的石屋,吱呀一聲,石屋的破木門開了,一個身著灰色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男子樣貌極為普通,不修邊幅。
男子走出屋后,掃了一眼遠處正在進行殺戮的魔物,隨后,抬頭,深邃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萬物,望向了如深淵一般布滿雪花的天空。
隨著男子的出現,所有的魔物同一時間停止了撕咬、吞吃,同時它們猩紅的雙眼變得更加血紅,好似突然間爆發了一種狂熱和信仰,然后它們第一時間朝著男子所在的方向跪俯下來,一動不動。
整個世界,昏暗天地,連同雪花,都隨著男子的出現,變得安靜下來。
仔細看去,赫然發現,不論原本這些魔物廝殺的如何瘋狂,都沒有任何一只敢于靠近男子所在的位置百丈范圍,好似,那里是不可逾越的雷池禁區。
灰色的雪花還在不知疲倦的灑落,男子就這樣一動不動的望著天空持續了一個時辰之久,仿佛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有著至關重要、割舍不下的東西,而天空外的虛空,是蠻荒大陸所在的方向。
蠻荒大陸,終有一天,我要換一種姿態歸來。
伴隨著木門的吱呀聲,男子再次回到了屋內。男子消失之后,原本朝圣般安靜的魔物,瞬間恢復了瘋狂,它們身上的戾氣猛然噴涌爆發,然后朝著身邊距離最近的其他魔物展開了攻擊、撕咬,隨后這片蒼茫的大地再次變成了血色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