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說的是“矯情還是矯情”哈哈哈哈。
男生已經在變聲期,他的嗓音還是清澈動聽,仿佛一汪春水淌過石頭,在人心上撓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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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為什么又突然叫了我的外號?
至從那次他帶著一群人,喊我“雪狐貍”,把我喊哭了,之后,顧如一再也沒有,叫過我這個外號。也不允許別人再這么喊我。
現在,他不再坐我后面了,突然聽到他叫我“雪狐貍”,我竟然感覺還挺親切的。
雪狐貍這個外號,似乎,也沒那么糟糕。
不是有部《雪山飛狐》嗎?還有《聊齋志異》里面的狐仙,生得漂亮,又有情有義的,我還挺喜歡的。
而此時,在我心里,對“狐貍”這個詞的印象,也由“狡猾”“陰險”“狡詐”轉變了“聰明”“雪白”“好看”之類的。
是個極好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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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我們五年級的下學期,一天,張力急沖沖的跑進教室,對我喊:“雪兒,拿一張筆和紙給我”
張力是個很自然熟的人,經常要用我的筆。
還把他自己汗兮兮的筆塞給我,非要說我的筆用起來順手。
我心里只想說,你把你自己筆上面的汗擦干凈,用起也會很順手的。
那時的我是一個很順從的人,懶得計較這些。
“咔嚓”一聲,我撕了一張草稿紙,遞了一支筆給他。
張力挑挑眉毛:“不是這支筆,你的那支”。
“你的這支筆用著也挺順手的”
我的言外之意是,你跑去操場跑步后,留在上面的汗水我已經擦干凈了。
“不,拿你的那支給我,我覺得那是我的幸運筆,每次拿起它做題都又快又準確,寫作文也是行云流水的,根本停不下來”他伸著手偏執的說道。
我徹底無語了.....我要是有這樣一支筆,那不是早就拯救了,我稀巴爛的數學?
“雪兒,雪兒,快點,我要去顧班辦公室,雪兒?”張力催促著我。
心里對他翻了無數無數個白眼!
大清早油得我沒吃得下去買的油條,趕緊把我的黑色圓珠筆雙手奉上。
“你猜顧班吩咐了啥事?”不久,張力就從班主任那里回來,落座,神神秘秘的湊我耳邊跟我說。
我眉頭一皺,向另一邊移了些位置,示意他不要離我這么近,淡淡的回了兩字:“啥事?”,敷衍的情緒,沒有帶一絲好奇。
“嗨,還以為你會多感興趣,換了他們早就圍上來七嘴八舌了”張力望了望顧如一、劉易他們的方向,繼續微笑著說道。
“算了,直接告訴你吧,顧班讓統計班上同學有沒有,外地回來的親戚,如果有,全部要我們寫上時間、名字、聯系方式等信息,上報”。
我看著張力,認真的說:“我們家就只有江夷區里的姨公,和姨婆兩人回來了,我來寫上去吧”
說著拿著紙,認認真真的,把相關信息填了上去。
這是我關于非典的唯一記憶,那年重點城市把控得很好,并沒有蔓延到我們這座小鎮上。
可能也是我們年齡還太小,沒怎么關注這件事。
但是我們這里確實是沒有封校、沒有封鎮、連外地上班的爸爸媽媽,都沒有說要回家躲避病毒,感覺很快就結束了。
只是不知道顧如一有沒有擔心,他常年在江都市里上班的爸媽(我聽說的)。
我感覺那陣子他確實不怎么喜歡講笑話了,甚至還有點沉默、有些不開心。
很多年后,證實了我當時的感覺是對的。
我知道了他這時候不開心的原因,很心疼他。
原來,再沒心沒肺、調皮邪氣、活潑開朗的人都會經歷成長,這個磨人的過程,原來,每個人,都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