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臉祭祀的語聲中帶有瘋狂與狂熱。
而高凡注意到,在犬臉祭祀召喚風暴的時候,他的身軀卻在不斷萎縮,就像是逐漸失去氫氣的氣球,那萎縮極其明顯,原本高大如山的強壯身軀,已然小了一圈,狗頭都變得干瘦蒼癟。
高凡意識到,犬臉祭祀每召喚一次無形之子的力量,都會消耗他的生命力。
云霧涌動翻卷著宛如匯集成一只大手,要對著巖壁上的高凡肆意揉捏。
“死吧!試圖謀奪偉大恩寵的惡賊!“
犬臉祭祀換了人類語對高凡發出惡狠狠的詛咒。
強睜雙眼、面臨絕境的高凡,忽得見到,云霧飛卷中,一個人影如同刺破青空的長箭,猛得飛射過來。
是呂雉。
呂雉本該在把高凡拋到巖壁上之后,也能夠跳過來的。
但她也注意到了犬臉祭祀正在接近高凡,于是有了把高凡當餌的想法,在犬臉祭祀用惡魔語驅動詛咒,要把高凡撕碎吹飛的時候,她才猛得縱起,跳向犬臉祭祀。
犬臉祭祀正努力取悅著無形之子,用無形之子欣賞的語言,把自己的思維達到與其同一高度,不,不敢說同一高度,只是將自己的思維調頻,調到足夠接收到無形之子偉大思緒的頻率上。
這種思維上的共鳴,會讓犬臉祭祀在這個特殊空間中,獲得操縱超自然力量的能力,但同時也會讓犬臉祭祀的大腦中充斥滿瘋狂的尖叫,他就像是在一個充滿120分貝底噪的收音機中,去收聽無形之子只有60分貝的偉大呢喃一樣,必須集中精神,與瘋狂同在,才能聆聽無形之子的真意。
這也讓犬臉祭祀的視野變得極度狹窄,他只注意到高凡,而沒有發現隱藏在暗中的呂雉。
所以當呂雉如利箭般射來時,犬臉祭祀來不及反應,就被呂雉用雕刻刀戳中右眼。
啊啊啊啊!
犬臉祭祀的五官是弱點,特別是眼睛,他雖然是異族,但弱點和人類一樣。
呂雉刺中他的眼睛后,向上掀起刀鋒,試圖把犬臉祭祀的整個腦殼都切掉,把大腦露出來,瞧瞧他有沒有腦子,如果有,毀掉腦子看他還能不能活。
但是,剖不開。
人類的腦殼很硬,眼前這異族的腦殼更硬,雕刻刀再優秀也只不過是一把蝴蝶刀,現在呂雉可能需要一把電鋸才行。
危急關頭,呂雉聽見高凡在喊:“我已知曉,這世間至理妙在毫厘!念,快念!“
什么?
呂雉不明白。
而這時,犬臉祭祀忽得仰起頭,讓雕刻刀在他的臉頰骨上,發出一聲讓人牙齒發酸的切割摩擦聲,拼著半張臉被剖開,也讓雕刻刀落在他口,繼爾又一口咬住。
森白的牙,配合上犬臉祭祀被剖開一半的猙獰臉頰,這一幕駭人至極。
而雕刻刀A被咬,雕刻刀B在高凡手上,呂雉已經沒有武器,絕境之下,她選擇相信高凡,口中輕喝:“我已知曉,這世間至理妙在毫厘……“
呂雉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但話一出口,她眼前忽有變化。
那個正面看所有生物體態正常,側面看其簿如紙的奇異血肉標本世界,在一剎那映入她的眼簾。
同時那個尖銳的嘯叫聲,也在她耳邊瘋狂回響。
“吾之信徒須銘記,這世間至理妙在毫厘!”
“這世間至理妙在毫厘!”
瘋狂的叫聲,一剎那占據了呂雉的全部意識,但下一刻,她就莫名清醒過來,脫離了那個世界,并且明白了,她手中所握雕刻刀,是一把偽裝成舊印的令咒。
使用令咒必須會有巨大反噬。
可此刻就是能夠與敵同歸的原子彈,呂雉也得引爆了。
“我已知曉!這世間至理妙在毫厘!“呂雉大喝。
而犬臉祭祀的表情則變得驚恐至極。
因為這個剎那,被他咬中的雕刻刀,向上揮出,宛如切碎豆腐那樣,把他的牙,他的半顆頭,都從中一削而掉。
呂雉用雕刻刀A剖去了犬臉祭祀一半的頭顱。
在不知名偉大存在的昵喃聲中,雕刻刀A發揮它本該有的力量。
使用令咒的代價極大,也許是呂雉和高凡無法承受的,但那代價,卻不像郭亨利一樣,是即刻反饋的,所以,此刻瀕臨絕境是犬臉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