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來了。”來人是保姆,在家里干了二十多年了,看著玉安這一輩人長大。
“王姨好。”
“快進去吧,老爺子等著你呢。”王姨親切地拉著程玉安的手,一邊走一邊摩挲著,“瘦了。
“瘦點好,顯精神。”程玉安陪笑。
王姨把他領到臥室門口:“進去吧。”
床上躺著個胖胖的老人,細細的喘著氣,眼睛微閉。
老人顫抖著睜開雙眼,微微說道:“玉安吶,你回來了。”
程玉安兩步并上,握住爺爺的手:“是,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啊,沒幾天活頭兒了,我這些子子孫孫,最疼的就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
說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想好了,等我走了,我那些錢都留給你。”
程玉安眼睛一亮,問道:“那您有多少錢啊?”
程玉安大大的眼睛看著床上的老人,笑道:“好了好了,別演了,越老越不正經,還演起絕癥來了。”
老人氣若游絲:“你說什么?”
“沒完了是吧?麻煩您下次演絕癥前先把房里的煙味散干凈。”
這時王姨從門外進來:“我說什么來著,叫您別演這出,非不聽。”
老頭坐起來:“沒意思,真沒意思,連你個小娃娃我都騙不了了。”
見老頭兒沒事,程玉安也放了心,扶爺爺下床,問道:“您怎么來美國了?”
“我不干了,徹底退休了。”老頭坐在陽臺的扶手椅上,老神在在。
“生意都交給我大伯和三叔四叔了?”程玉安對家里的生意沒興趣。
“嗯,都交出去了,老頭子我忙了一輩子,也該享享清福了。等我身體好了就回國住。到時候你在鄉下給我蓋個小院子,我回去種菜養魚。”
“行啊,您要是樂意,我給您蓋個馬場,在里面想怎么玩怎么玩。”
“好好好,從小就你主意多。”
“聽說你拍的電影拿獎了?”爺爺問道。
“嗯,拿了個不大不小的獎,算是打開了點局面。”程玉安回答。
“搞藝術好啊,你爸小時候想學畫畫,你奶奶偏不同意,到了還是做了生意。有時候我就想啊,要是那時候讓你爸去學藝術,他這輩子是不是就能過得開心點,老頭子也不至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好好的,說這個干嗎。”程玉安安慰道。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玉安吶,你好好搞藝術,咱們家幾輩子都跟錢結了大仇,現在錢也賺到了,我也想明白了,滿身銅臭,俗不可耐,還是搞藝術好,你好好干。”
聊完電影,老頭開始拉家常:“玉安,有沒有談女朋友啊?”
“沒呢,我才剛畢業,不急,先忙兩年工作,慢慢找。”
“咋就不急,你都21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有你大伯了。”老頭眼睛一瞪,很不滿程玉安的話。
“您就別著急我的事了,我在娛樂圈,要什么樣的女孩兒沒有?”
“倒也是,不過有一樣,你找的姑娘,一定要身心健康,歷史清白,別找個你大哥那樣的,我看著就來氣。”
老頭兒說的是程玉安大伯家的兒子。
“怎么?大嫂又給你氣受了?”
“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玩,不著家,孩子扔給保姆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還是黃花閨女呢。不說她不說她了。
“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來了,我還給你說過一門娃娃親呢。”
“爺,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興這個了。”
“我知道,當時兩家也是說著玩的,沒當真。那家好像是三秦人,姓金還是姓什么來著。”
……